“真也好，假也罷！與我等何乾？”
看到弟子的疑惑，楊真君突然一歎道：
“你們不是大修士，便以自身想象來臆想大修士的神通，其實想要突破後期，成為大修士，乃至成為化神大能，說簡單很簡單，說難也難到了極點。”
“其中奧妙，說來不過一句話而已。”
“化神，神而明之。”
聽得師尊講解化神之妙，這弟子心神震動，剛要詢問什麼是‘神而明之’，楊真君已經繼續言道：
“上古中古之時，天地靈氣充沛，元嬰成長並無限製，自然而然便可修成後期，當然，上古中古的元嬰後期，也沒有大修士的稱呼，一來，當時化神並不少見，二來，也是因為他們並不配稱為大修士。”
說到這，楊真君突然話頭之轉，笑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當初為師與重酈大妖，誰勝誰負麼？”
楊真君的弟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恩師為何突然說起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道：“請師尊解惑。”
楊真君一笑，“這些餘孽，不過是得了時代紅利的廢物而已，為師固然奈何不得他，但他也休想傷得為師一根寒毛。”
“如今修行之所以如此艱難，表麵看來是天地靈氣消減，資源難以滿足我等修行，其實根子上，乃是天地已經不允許修士化神了。”
“我們的修行之法，已經不合適這個天地了。”
說到這，便是驕傲如他，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苦澀。
“我等修士飛升，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飛升仙界，而是逃，是想方設法，逃出此界，去逃往另外一個更加適合修行的世界。”
“上古中古時代，逃出此界的人，難計其數，每一個化神之上的修士，都消耗了天地極大的底蘊，長年累月之下。”
“世界已經難以承受，而我等便是那些個‘飛升’前輩們的替罪羔羊。”
目瞪口呆，張目結舌。
這是修仙界最大的秘密，也是唯有將修為推至進無可進，得了天意的大修士才能知道的秘密。
此界沒有天道，但卻有天地意誌，這天地意誌，說白了就是春夏秋冬，是日升月落，是維持天地運轉規則所集合的一個懵懂意誌。
對於天地來說，人也好，花草樹木也罷，都是天地的一部分。
修仙者如蝗蟲一般存在，又不思回饋天地，時間一長，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天地的存續，天地雖然還能維係，但最終的結果其實已經注定。
為了世界能夠繼續存在下去，天地加速靈氣的衰落，且壓製修士化神。
這固然會讓自身等級跌落，提前進入末法時代。
但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便如人生病一般，免疫係統就要殺毒，人如此，天地亦是如此。
而天地無私，寧願自身懵懂的意誌消散，也要維持世界，保存天地之中的絕大部分生靈。
這便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此不仁非真不仁，而是一視同仁焉。
其實中古末期距離如今並不算遙遠，細細算來也不過一萬七千多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