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底下的石頭墩子上,顏白端在那兒,手裡拿著一本《顏氏家訓》,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
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把書合上:“額滴神,這豎著寫看著是真難啊,這也太彆扭了。”
顏白無奈的感歎道。
本想是好好學一點東西,等回到長安後快速的融入,總不能說家裡個個都才高八鬥,到了自己卻落下個不學無術,目不識丁,想這放棄,可一想剛才已經發誓了,不好好學就是個畜生。
難不成真的要當畜生啊。
“喂,小叔,這才半個時辰不到,難不成就堅持不住了?就算看不進去,好歹也在堅持一會嘛,《三國誌-王肅傳》裡不是講過嗎,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多看看也是好的!”
顏善從帳篷裡伸出半個腦袋,頗為關切道。
“唉,道理我也是懂的,可這麼看的確是有些看不進去啊!”
顏善從帳篷裡走出伸手拿過書,揮揮手,懂事的藥童立刻從帳篷裡搬來案桌和幾個鋪墊。
如今,五個藥童已經不屬於何冠正了,現在這五個孩子屬於顏家,準確的說是屬於顏白了。
自從寫完了那幾萬字的奏章之後,顏善都後悔沒有事先跟顏白商量一下,這麼好的東西白白成了彆人家的東西。
但自從知道這些藥童被顏白親自教導並且傳授了縫針術後,他就去找了何冠正,也不知道兩個人怎麼說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反正從此以後這五個人跟太醫署沒有任何關係了。
自那以後,何冠正就沒有跟顏善和顏白說過一句話。
應該是在慪氣。
自此,五個就變成了顏家的家仆,也不知道這五個小的咋想的,聽說這個消息後還開心的哭了好長時間,搞的顏白以為這些人腦子不正常,旁敲側擊的去問了,也平心靜氣的一一跟這些孩子去談了,結果就是他們真的很開心。
顏白通過和他們的交談也終於明白了他們為什麼會喜極而泣了,原先雖是藥童,但他們是官奴,也就是所謂的賤籍,入了賤籍的奴仆,如果沒有大的運道,子子孫孫都是這個身份。
可如今他們被顏善要到了顏家,由奴變為仆,雖然身份地位依舊是服侍人的,但是顏家卻對它們網開一麵,在顏家為仆到十八歲,顏家就會衙門解除賤籍給他們放良,到時候他們想留下來的顏家會安排出路,不想留著的可以自謀出路。
不管怎麼樣,這就算是他們的運道,他們這一輩子以及子子孫孫不再為奴為仆了。
顏白知道後心裡五味雜陳,怎麼說呢,總覺得的怪怪的。
不過真香定律在哪裡都是真理,顏白終於體會到了封建社會的好處了。
每天睜開眼,就要一個藥童侯在一旁,也不用親自去河裡洗簌了,藥童把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漱口的中藥湯劑,洗臉的毛巾,待你洗簌完畢後會親自來給你梳頭,然後會拿走你滿是汗臭味的衣物去河邊清洗。
晚上睡覺還有人給你扇扇子,趕蚊子,有時候你突發奇想想吃點野味,他們二話不說就進山,雖然啥都抓不到,但是他們那大汗淋漓滿臉愧疚儘心儘力的模樣真是讓人又氣又感動,就是隨口開了個玩笑,這些孩子卻當真。
顏善開始講家訓,李承乾聞聲也趕了過來,靜靜的坐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