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拉著你們全部去坊裡走走,聽聽,看看沒有一個人說你們的好?當官就當官,沒有讓你為民請命,也沒有讓你十二個時辰連軸轉,可你們倒好,他媽的當成了活閻王,進衙門先要錢,沒錢要命。”
生死危機之下,汗俊明寫的格外的快,拿了多少錢,害了多少命都寫得清清楚楚,甚至連給上官什麼時候送了多少錢,上官都讓他做了什麼事兒,都寫了上去。
顏白看了看揮揮手:“三十棍!”
話音落下,一棍緊隨其後。
“啊-啊-饒命,饒命……”汗俊明一聲聲的淒慘的嚎叫讓整個衙門鴉雀無聲。
“縣令救我,主薄救我啊……”
顏白看了看尚真,又看了看其他衙役以及不良人:“還有人想告訴我官是怎麼當得嗎?沒關係的,覺得不服氣的,心裡不舒服的都說出來,該解決的解決,該當場對峙的對峙,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看著顏白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再看還在痛苦哀嚎的汗俊明,一個個汗流浹背,膽子大些的借著擦汗的功夫眼神總是不自覺地往門口處瞟,膽子小些的已經兩股戰戰跪倒在地,夢囈般的念叨著錯了錯了,隻希望下一個被拎出來的不是自己。
汗俊明慘叫聲極大,一直都是他打彆人,如今自己被人打,他才發覺原先自己以為能忍受的東西在現實裡是那麼地難以忍受。
求饒聲穿過了人群也穿過了高高的圍牆,不但縣衙裡所有的衙役都聽的清清楚楚,就連在另一頭辦公的主薄也聽的曆曆可辨,他煩躁的合上文書,好幾次忍不住想去詢問一二,可剛邁開腳又心虛的縮了回去。
他想了想,重重的歎了口氣,推開門,徑直就去了崔縣令那兒,關上門,王民怨毒道:“崔縣令,就這麼讓那小子恣意妄為?”
崔縣令抬起頭:“這不叫肆意妄為,這叫排除異己,昨兒我們沒收人家的禮,今天人家自然要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丈量的清清楚楚,這是人之常情,算不上恣意妄為。”
“難道咱們就眼睜睜的看著?”
“你敢去勸說嗎?”說罷站起身,走到窗前:“剛才衙役稟告,下衙門口來了一群府兵,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等顏縣尉把衙門的這群人折騰完,外麵都那一群人就是新的衙役,這小子應該昨天都已經計算好了,今日就是來釜底抽薪的。”
王主薄看著過於平靜的崔縣令,眼珠一轉,輕聲道:“崔老哥,都這個時候了,您就跟我說句實在話吧!”
“昨晚你家裡沒有人告訴點風聲?”
王主薄霎那間就明白了,拱拱手,語氣變得更加恭敬起來:“我…我就是家裡的一個庶子,今年四十九了,來這兒當主薄都已經是頂了天了,除了有事讓我幫忙的時候會跟我說,沒事兒的時候誰願意搭理我啊!”
崔縣令關上窗,輕聲道:“我家的意思是讓我請辭外放去河北。”
王主薄不可置信道:“崔老哥,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顏縣尉還在審,還在問,如果真的有人忍不住說出些啥來,到最後你我都脫不了乾係!”
崔縣令轉過身,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嘛?”說罷歎了口氣:“你剛說得沒錯,到現在我就算是想請辭,想平平安安地去河北估計也難咯!我們都輕視了這個小子,我們都以為他就是個二世祖,沒想到啊……
沒想到這小子會直接掀桌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