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不哭,姐夫不哭!我去要回來,我去要回來……”騰遠徹底的慌了,伸手慌忙的給姐夫抹著眼淚。
他雖然覺得自己的姐夫有些醜,個子也不高,還總愛板著臉,可這麼多年生活在一起,在不知不覺間騰遠早已經把他當做了親人,早就當作了身後的山。
可如今這背後的山哭了,騰遠徹底的慌了神,如此脆弱模樣的姐夫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徹底的慌了。
陳黯扭過頭朝著顏白笑了笑:“顏縣尉,今日多有叨擾,既然已經種了因,那就得吃下這果,剩下的事情該怎麼辦您就怎麼辦,趁著還有時間,我就這去禦史台請罪。”
“真的就要不回來嗎?”
陳黯搖了搖頭:“無憑無據,僅憑著個人之言沒有人會信。但臨走之前有句肺腑之言不知縣尉願意聽否?”
顏白拱拱手:“洗耳恭聽!”
“縣尉雷霆手段,一日之間逼得縣令和主薄請辭,以我看來是應有之意,可縣尉是否想過,官場就是一張大網彼此勾連,不知道縣尉是否想過,您今日如此,就如把自己立在了山巔,可想好了如何麵對四麵八方而來的狂風和極寒?”
“狂風和極寒?”顏白揚起頭:“從我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想想好了還怎麼去麵對,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窮的,窮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我不要命也不要臉,誰他媽的敢對我動手動腳,老子就殺誰。”
顏白聲音極大,那言語透出的鏗鏘之力直透人心:“如果老子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憑什麼敢這麼做?既然我已經決定做個劊子手,那他們就該知道劊子手是乾嘛的,如果想要試試,那就不要怪我讓他們血流成河。”
陳黯輕輕歎了口氣:“都說顏家無紈絝,立千年而不朽,今日算是見到了,學生慚愧。”
顏白笑道:“我家老祖宗還沒死,他也說我做的是一件重要而又意義的事情,他老人家都說我對,那麼我就是對的,既然是對了,那我就什麼都不怕。”
陳黯站起身,眼神從新變得堅定起來,看著騰遠:“小遠,你要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縣尉,記住,這是你能活的唯一機會!”
“嗯!知道了姐夫!”
“陳禦史,你要乾嘛?”
陳黯扭頭笑了笑:“我監察禦史分察百僚,今日開始,我以自身為戒,我現在去揭發東市令崔渺所為不法之事,百死不悔!”
陳黯走了,走得很灑脫。
而騰遠也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看著數千言的敘述,顏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處置,稅收口子確實因為他造成。
但這個錢他去交給了東市令去保管,刨去這個,這小子雖然沒貪,但是對胡人是真的狠,他自己說有時候沒錢花就去找胡子。
收錢的名目就是繳稅。
這小子這行為如果擱在後世鐵定是個大事兒,可在大唐,胡子隻能算半個人,地位低的可憐,沒人喜歡胡子男人,就算喜歡那也是喜歡妖嬈的胡女,騰遠做的這一切隻能說是欺負人,定罪是不可能的。
“騰遠枉法,去職,掛在東市口四天為後者警,是死是活看老天是收還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