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雅撲哧一聲笑了,指著顏白說道:“你啊,就是個粗心大意的,這事兒我要是不說你怕是一輩子都不知道,看你拿著老爺子的名帖上府,估摸著是有事兒吧,說說罷啥事兒?”
言罷尷尬的笑了笑,實話實說道:“我見萬年縣太臟亂,想著規整一下,準備想從水源的問題下手,準備以龍首渠為起點,飲水衝刷溝渠。”
說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可是縣衙錢財有定數,關於今年的份額已經用儘,於是我就想著在咱們萬年縣各官員的府邸轉一下,看看……”
“看看能不能要點錢是吧?”溫大雅扶著長須笑的渾身打顫:“所以你這小子就拿著老爺子的拜帖挨個上門,你這是要嚇死誰啊?”
顏白不好意思道:“這也不是沒有辦法麼,對了,這錢可不是白出,我還準備了石碑呢,凡是這次出錢的官員我都把名字刻在石碑上,就立在縣衙門口,事情做成之後也好讓百姓飲水思源,都念著大家的好?”
溫大雅笑的更加忍不住了:“你啊,你這心思真的狠啊,有這一招,彆說通水渠了,就是給各街道鋪地磚都能成。走,跟我去書房,我給你看個好東西,對了…”
說著溫大雅朝著溫無隱喊道:“隱子啊,你去跟廚娘說一聲,溫點酒,準備點菜,送到我書房。”
說著起身,拉著顏白的手就朝著書房走去,沒走幾步,他回頭見溫無隱也跟在後麵,不滿道:“我和你叔叔喝酒你跟著作甚,你是小輩,忙你自己的事去!”
書房內,一份精細的長安城布局圖出現在顏白眼前。
溫大雅敲著布局圖一點的給顏白講道:“長安城中東西、南北交錯的二十五條大街,將全城分為兩市一百零八坊,其中以朱雀大街為界將城區分為東西兩部分,東部就是你萬年縣,本應有五十五坊,因城東南角曲江風景區占去兩坊之地,故實領五十三坊。
西部屬於長安縣,有一市五十五坊,一百零八坊恰好對應寓意一百零八位神靈的星曜,南北排列十三坊,象征著一年有閏;皇城以南東西各四坊,象征著一年四季。城中除了水係分部,還有明渠和暗渠。
明渠用水,暗渠排水,如果你真的要把這事兒做好,除了要求各坊保護明渠之外,暗渠更是要修好,你看這布局圖,暗渠的位置就是我手指的位置,切記汙水和明水一定要分開,不然就是白費功夫。”
溫大雅看著瘋狂記著筆記的的顏白滿眼都是滿意,整個人也顯得格外的溫柔,跟對兒子溫無隱是兩副麵孔。
瞅了一眼顏白的字,溫大雅皺起了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這字咋這麼怪呢?說它瘦吧,又不失其肉,說他不瘦吧,可又筆法外露,可見風姿綽約處,奇怪,真是奇怪。”
說著不過癮,溫大雅竟然開始自己臨摹,寫了幾個字,又皺起了眉頭:“怪哉,看似簡單,可差一毫而謬千裡,這是你的字?”
顏白聞言直冒虛汗,可看著溫大雅那好奇追問的眼神,心虛的點了點頭:“這是我寫的字!”
“可有說法由頭?”
“瘦金!”
“哦,瘦金?你先自己琢磨,我看看你的字!”
天黑了。
書房燈火亮起,時不時傳來顏白和溫大雅的說話聲,兩人時而竊竊私語,時而哈哈大笑,燈光把兩人的身影映射在窗戶上,一高一矮,一老一少,這一幕是那麼的溫馨。
溫無隱笑著轉過身:“去給顏家老祖宗說一聲,免得他老人家見叔叔沒回心裡著急。”
“好的,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