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進宮了,這些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隻要這事兒陛下插手了,那就是說這件神秘莫測的事情會有一個結果,那所有人都可以睡個好覺。
不然這手段太恐怖了,惹急了突然給你來一下,誰也扛不住。
顏白是進宮了,一夜過去了還沒出來。
燕王府這邊塌了,畫了精美色彩的殘垣斷壁飛到了朱雀大街,上千斤的石獸被掀了個底朝天,平整的大門飛了一半,另一半也破碎不堪。
屋頂的鴟尾屋簷都如同被折斷的草杆一樣掛在青鬆的樹乾上,看著極慘。
整個王府到處是破碎的瓦片,就連地上鋪著的石磚也被掀翻了一大塊,每個看到這個樣子的人都無法想象這裡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根本就是天災。
好好的一個燕王府,塌了一半,好在是在夜晚塌的,僅僅砸死了燕王的幾個做監工的家仆而已,這要是擱在白日還不知道要死了多少人。
黑夜一聲炸雷王府塌了一半,不知道情況的百姓開始你一嘴我一嘴地揣測昨晚發生了什麼。
有人信誓旦旦地說他昨晚起夜的時候看到一道紅色的驚雷,從那月亮下直接就砸到燕王府。
也有人說燕王府修建的時候動土的時間不對,壓住了一個飛天蜈蚣腿,昨日它脫困,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甩了一下尾巴,震塌了半個燕王府。
袁道長看著坍塌的王府,怛然失色,他的手指都快掐爛了,算了半天也沒算出個七八來,百姓說得他一點都不信,他更覺得是人禍而非天災。
作為道家的話事人,首先得是聰明人,而且是非常聰明的人,聰明裡的聰明人,這個聰明不光是才學,更多的還是隨機應變和學習的能力。
他站在那兒想了許久,他覺得還是去各府給他們的子孫相一下麵容,然後趁機打聽下消息。
不知道為何他心裡想到的第一個人顏白,這小子的麵相很有意思,大前兒沒看明白,可一想去顏家他籌措了許久還是覺得算了。
因為他害怕顏家那個什麼都懂的老爺子,他見彆人不犯怵,見到顏家老爺子說話都不利索。
退而求次,他選擇去裴家。
顏善早飯都沒吃就跑到了燕王府,作為長安縣的主簿,治下出了這麼大的一個事情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他都必須來看看,看到了這個場麵他的腦袋就很頭疼,這麼個情況該怎麼去給上報。
推開圍觀的人群,顏善和縣令林淮還有縣尉負小毛震驚了片刻之後開始安排人手疏散圍觀的百姓,然後試著找一下看看能不能從這裡麵發現蛛絲馬跡。
顏善麵無表情地分配著人手,他心裡默默地回想著小叔顏白讓他記下的東西。
他十分確定這一切都是自己小叔做的,自己可是見識過他的手段,顏善不相信顏白會在昨兒早晨強迫自己記下那個奇怪的東西,至於百姓說的什麼神靈發威,作為顏家人的他對此嗤之以鼻。
他驕傲地想著,這世間如果真有神靈,那隻能是自己的小叔,再外加一個自己,想了想,顏善覺得還應該加上大肥。
小叔把自己關在屋子那幾天大肥可是也在裡麵的。
一想到自己也能擁有如此大的本事,他激動得渾身發抖。
裴家的後院很安靜,裴老爺子身上搭被子躺在一把搖椅上曬著太陽,搖椅輕輕晃動,這椅子顏白特意送來的,聽說顏家老爺子也有一個,躺在曬太陽最是舒服,聽著耳邊時不時的歡聲笑語,真是愜意又幸福。
裴府的裴茹正在喜滋滋地剁餡兒,上次鹹,肯定怪紅泥這個丫頭,她口味重,放鹽肯定是以她的口味做的。
所以這次做畢羅從頭到尾都是她親手做的,除了擇菜的時候小七兒過來搗了會兒亂,除此之外她沒有讓任何人插手。
大肥坐在門檻上一邊吃糕點一邊給小貓抓癢,他是裴府裡除了老爺子和大伯之外唯一一個能隨便進出的男性。
顏白進宮後一直沒出來,不是他不想出來,而是不知道怎麼地又喝醉了,本身不想喝酒,可陛下都跟你碰杯了,不喝肯定是不行的,他的酒量自然是比不過李二的,沒個幾杯顏白就喝多了。
一早醒來,顏白以為自己能回家了,結果才出門就被剪刀公公攔住了,顏白知道李二忍不住了,這是要問昨晚發生的事情了,跟著剪刀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偏殿。
把顏白送到,剪刀內侍就躬身退出,殿內隻剩下顏白和李二。
李二輕輕瞟了顏白一眼,他應該一宿沒睡,通紅的眼睛有些嚇人,輕哼一聲道:“昨晚你倒是睡得香甜,說說燕王府邸的事情吧,是天災還是人禍?”
顏白趕緊道:“是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