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老手。
根據造成馬兒死亡的傷口,斷定了箭矢射來的方向,一群人就衝了出去,一箭之地穿馬而過,刺客離王府的距離絕對不超過百步,有了這個大概信息,他們就可以殺人了,不需要知道是誰,全殺就是。
閆楚波捧著撿來的箭矢輕聲道“衛王,弓箭來源於軍器監。”
李泰看了李晦一眼,寒聲道“揪出來是誰!”
此時天色已經變暗,陸陸續續有花燈亮起,閆楚波看著眼前跪著的一排人,淡淡道“把手伸出來!”
閆楚波很清楚,剛才一箭絕對是老手,既然是老手那他手掌大拇指必定有老繭和變形,隻要自己按照老繭殺人絕對不會錯。
有一漢子明顯遲疑了一下,閆楚波看都沒看手中長刀一揮,一個人頭在路上滾了好遠,鮮血像噴泉一樣揮灑。
閆楚波就這麼殺下去,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回李泰身前整個人都成了血人,他跪倒在地,手捧長弓“衛王,已經查明,刺客可能來自涇州大營!隸屬天節,屬燕王。”
李泰站起身,神色平淡“殺了多少!”
“一百三十七!”
“我命你統治延康坊,光德坊,凡有舉兵者,殺無赦!”說罷輕輕歎了口氣“燕王啊,你可真會挑時候,非要在這個普天同慶的日子搞得血流成河!”
顏白回到縣衙,飛速的下達命令,此時下達命令顯然已經有些晚了,衙門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衙役,班壯都上街去維持秩序預防踩踏和火災去了,這時候要想把命令及時地傳達給每個人難於登天。
可這事兒不能不做,做還有些希望,不做就是沒有一點希望。
今天一定有大亂了,這是必然的,一定是的,都敢去刺殺青雀了,這就是最明顯的證據。
顏白又飛速地朝著家裡趕去,他現在多麼地希望大肥小七兒還在家裡沒有上街,多麼希望他們再等著自己一起。
隻要他們在家裡,顏白的心最起碼是安穩的,如果他們不在家,不好的後果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不會的,不會的,顏白打著馬,安慰著自己,拚命地朝著曲池坊趕去。
回到家,家裡就大嫂和老爺子在,其餘人都已經出去看花燈了,這一刻顏白覺得天旋地轉。
顏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心變得堅強起來,他一個人偷偷地進了屋子,從床底拿出鎧甲,一個人開始穿甲。
不經意間一個扭頭,看到老爺子正在門口看著自己。
顏白的心一下子又慌亂了起來。
老爺子平淡道“有人作亂是吧!”
顏白點了點頭。
老子見狀點了點頭“我說我一大早眼皮子怎麼一直跳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大嫂此時也走了過來,低著頭,認真地幫顏白綁甲,她低著頭,呼吸有些重,不經意間,顏白看到嫂嫂發紅的眼眶。
顏白笑道“鎖好大門,把九尾抱著,相信我,我會活著回來,我會把他們全部帶回來!”
老爺子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搖搖頭“彆的不用想,先想好自己,心要專一,心彆亂,記住心彆亂!”
“好!”
顏白走了,大嫂忍不住哭出聲,老爺子冷哼一聲,遠遠地衝著幾個老頭吆喝一聲。
片刻之後,曲池坊裡,幾個年長的府兵穿著破爛的盔甲,拿著生鏽的長刀,聚集在坊門的大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