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孫道長的草廬回來後,顏白每日都會在曲池坊這附近走一走,除了上半身有些僵不能亂動之外,走路倒是很正常。
李崇義啊,程懷默啊,長孫衝啊他們都走了。
二月二立春以來他們這些家裡的長子都必須跟著家長回封地去種地,等到地裡苗子抽青,農忙暫時地告一段落他們才會回來,他們日後要繼承爵位的,種地這件事兒必須得會的!
為此,李二還給全天下所有人下了旨意,就連李二,李承乾這幾日都得在曲江池田地裡忙著翻地。
給天下所有人做表率。
所以,如今各府留在城裡負責看府和管事的人的就是家族裡的老二,如李晦,史仁基,李泰,等,如今城裡的人少了大半,幾個人走在大街上孤單單的像幾隻野鬼一樣。
“小白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顏白看著羅藝一家被斬首的地方,回過神來想了想“五日之後就去仙遊,老爺子嫌我沒種過地,怕我去了仙遊搞得民不聊生,所以到時候老爺子他跟我一起去。”
李泰看了一眼硬著身子走路的顏白,好奇道“你身能子行?”
“我又不是去種地,我是去組織大家種地,我是地主,我動嘴就可以了,關我身子能不能行啥事兒!”錵婲尐哾網
顏白扭著腦袋看了一眼李泰“聽說風景極好,你不是最愛作畫麼,哪裡適合你,要不要一起去?”
李泰搖搖頭“算了吧,現在樹都沒發芽,去了也是光禿禿的一片,我還是等到三月底再去吧!”
史仁基拍了拍腦袋,看著顏白“你是主官,縣衙這麼多的事情你難道不管了?縣尉所屬以下二十三小吏都是新補充的,看著笨得很,沒有煞氣,你放心?”
顏白搖了搖頭“大牛從武功縣平調過來,他也是老人了,有他在問題不大!”
“大牛?”李晦好奇道“屁股還是大腿被拉了一刀的那個大牛?這家夥運氣好,說是平調,一個地方縣尉怎麼能和京城比。
祖墳冒青煙了,以後他回家縣令見了他怕是都要彎腰行禮,可惜不識字,要是識字就更好了!這樣我東市這邊也可以清閒點!”
李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們真是啊,當著我的麵想著如何偷懶,就認定了我不敢告訴父皇?”
李晦不說話了,史仁基笑了笑“我明日就去點卯了,又是一個枯燥的日子的,一站就是一天,要等好久才能看到你們進宮,不說了我準備回府學著管事兒了,不然等阿耶回來知道我偷懶要挨揍了!”
“我也是。”李晦也歎了口氣“今天太陽大,可彆把我的魚竿給曬裂了!”
李泰歎了口氣“我要進宮學習了!”
看著他們打馬而去,顏白和大肥慢慢悠悠地走到了縣衙,縣衙裡除了值守衙役去了街上,其餘人都在緊張地忙碌著,被燒毀的房子戶部已經把錢下發了衙門,錢到了,問題也來了。
正是驗證了一百個人就有一百個口味,衙門本想把錢發下去,可和這些人怎麼商量都商量不到一起去,這個說自己的房子大,這個說自己的房子新,那個說自己家裡東西貴重,還有的說自己家裡存錢比較多。
反正都付之一炬,可以說死無對證了,為此吵得不可開交。
好在知道顏白回來了,當晚蕭文石就找到了顏白,把這事兒細細地說了一遍,顏白想到了後世房產商用的手段,給蕭文石說所有人不賠錢全部賠房子,所有人都有一個二層小樓,消息一出平息民憤。
如今衙門裡能算的正在計算戶部送來的這錢能蓋多少房子。
顏白沒有打擾大家,在大牛的攙扶下選擇了一個有光的地兒安靜地坐好,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大牛,顏白笑道“可還習慣?”
大牛苦笑“習慣倒是習慣,就是人不好帶,一個個的笨得要死,巡個街都不敢正眼看人,知道當他們是個衙役,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賊呢!”
“唉!”顏白輕輕歎了口氣“好些個都是先前兄弟的後人,說到底你我都是長輩,該教訓的就教訓,實在教不好的就掛個虛職,在衙門吃個空餉,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了這碗飯,給他們安安穩穩一輩子也不算個什麼!”
大牛點了點頭“道理我是懂的,他們這性子一時半會急不來。對了,縣令,您準備什麼時候去仙遊?”
“咋了,你也想去?”
大牛點點頭笑道“走時候我送你,順便去看看原先的老兄弟,現在離得近不去看,等他們看到了我估計會說我當了縣尉狗眼看人低!
尤其是那個老董,嘴巴臭得像那汙染的黑泥,與其被他說,我還不如先買幾斤酒水堵住他的嘴巴!”
顏白聞言哈哈直笑“你這次要真跟我去估計得買好幾車酒,那麼多人,怕是一年的俸祿都不夠啊!”
大牛笑了笑“該花的錢還是得花,又不是經常買,禮尚往來不是嗎,他們的酒我也能喝得上。”
兩人聊得極其地開心,都是老熟人了,說起話來沒有那些顧忌和心思,也不用看彼此互相看臉色,大牛也是直性子,沒啥心思。
兩個人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聊得很愉快,兩人誰也沒發現衙門多了幾個人,就在不遠處,看著兩個時不時大笑的人。
顏白開著大牛正色道“縣衙的事情你多上心,我準備在仙遊多休養一段時間時間,好好的遊山玩水,聽說山裡的獵物很多,我長這麼大還沒打過呢,聽說很有意思,無論如何我都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