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苦笑道:“陛下來的時候都是這樣,乾淨的環境能給人舒服的享受,也不利於疾病的傳播,看到那個大坑沒有,以後你家的要是有了垃圾記得倒在哪兒,等到晚上會有人專門過來焚燒。”
王績點了點頭又問道:“我住哪兒?”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我觀先生乃是仁智雙全之人,河邊那個已經在打地基的房子如何?後有南山,前有溪流流淌,推開窗,美景儘收眼底,實乃人生一大快事!”
王績莞爾:“彆貧了,我先去拜見老爺子吧!”
老爺子看到王績,兩人自然是一陣唏噓,他們說話的方式一般人很難聽懂,用詞非常簡單,但是表達出的意思卻有很多樣,談論最多的就是學問,看法,文章,以及自身,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對顏白來說如同天書。
反觀王績卻如同佳釀,激動得不能自持。
李恪跪坐在一旁如同一個小廝,端茶倒水不亦樂乎,看他偶爾恍然大悟的樣子似乎也聽得懂,顏白覺得沒意思,悄悄地離開,出了門之後就直接朝著裴炬的那邊走去。
“見過姑爺!”
紅泥開心又敷衍地給顏白行了一個半蹲禮,然後就跑到一旁看魚去了,這些魚都是李晦釣的,原來有二十七條,如今隻有七條存活,都活在一個大缸裡麵。
缸裡的荷葉也長得很大,荷花也含苞欲放。
顏白來了,裴茹的奶娘也來了,拿著掃把,把地上的幾片落葉掃來掃去。
“我又給私塾找了一個名師,這是真正的名師,祖上很厲害的那種,他也很厲害的那種!”顏白蹲在遠處,看著裴茹,輕輕地說著他在乎的事情。
裴茹看著顏白滿是歡喜,她淡淡道:“四月底你才離開不久,大伯給我來信,他說我的舅姨娘準備從山東來看我,沒過幾天我就收到舅姨娘的信,估計不久之後她就會來到這裡!”
顏白皺著眉頭,不解道:“我記得老爺子說自從武德年鬨掰了後兩家就沒走動了,他們怎麼會想著來?”
想不明白搖搖頭:“來就來吧,到時候你喊一下大肥,缺什麼給他說,莊子那邊我會交代一下,到時候會來人幫你!”
“他們不是來看我的!”裴茹搖搖頭:“他們是來看你的,聽聞你有釀酒奇術,又精通喚雷之術,他們信裡說了,都是一家人,顏家人在人情世故稍顯欠缺,你現在前途無量,想過來幫幫你!”
說著咬了咬嘴唇:“他們還說,你我無父無母日子可憐,等日後咱們有了孩子過來幫咱們看孩子……還說以後家裡的生意不用管,直接交給他們打理就行,他們路子廣,還有人!”
顏白想了半天,也不明白這八竿子打不到親戚會這麼好心:“幫我?”
裴茹大著膽子走到顏白身邊,低聲道:“舅姨娘家姓張,和太上皇愛妃的張婕妤是至親,大伯說,他們這一家子爛透了,這次來就不是幫人的,說不定是準備害人的,郎君要格外的小心!”
顏白反應過來了:“是為了你的嫁妝吧,你出嫁時我回禮就有釀酒的這些東西!”
裴茹點了點頭:“不光這些,大伯還讓我告訴你,最近諸王借著拜會的名義和深宮內太上皇走動頻繁,你總之要小心那些王,更要小心妃子張婕妤。
連我都未見麵的舅姨娘都不顧臉麵地對我嫁妝下手,可見他們已經徹底地不要臉了!”
顏白聞言沉思了起來,記住了張婕妤這個人,準備好好地打聽一下,李晦這個人什麼都知道,問他最靠譜。
“我一會去給莊子裡人說一下,這樣的人不能見,見了麵隻是說了幾句客套話,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但他們卻能給你撕開一條大大的口子,那時候真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裴茹扭頭不讓顏白看到她在忍著笑,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奶娘見兩人肩膀都快碰到了一起,支撐著掃把:“咳咳,咳……”
顏白無奈地轉過頭:“曹乳母我倆就站得近點不至於吧,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曹乳母苦笑道:“姑爺,小娘子守孝著呢,還未過門,見你本身已是逾越了,萬一被人瞅見了宣揚出去,對你名聲不好不說,小娘子也難堪!”
“誰誰誰?那些道士麼,對了,這裡也隻有道士,我要是聽到些風言風語的,老子把道觀給他砸了,都自稱方外之人了,怎麼還喜歡跟長舌婦一樣嚼舌根子,我……”
走到門口來尋找顏白的李淳風剛好聽到這句,一下子就愣在原地,他看著顏白,顏白看著他,兩個人四目相對。
見道觀李道長來了,裴茹羞的滿臉通紅,轉身欲走,哪知顏白一下就抓住她的手,掰開她的手指,兩人十指相扣,顏白炫耀似的舉起手,晃了晃:“李道長一定不喜歡嚼舌根子對不對!”
李淳風裝作看不見,歎了口氣:“縣伯,你那什麼燒白灰的土窯能不能離道觀遠一些啊!”
“為什麼,那是在我封地的界樁之內啊!”
李淳風哭喪著臉:“哪有為什麼,不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