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郡王踢了踢磚縫的綠草:“一杯毒酒!”
顏白歎了口氣:“我不該跟來的,這是陛下的家事兒,我一個外人聽著實在不好!”
李孝恭歎了口氣:“要不是你家有不娶皇女的規定,陛下其實那時候倒是很有意思想把高陽公主尚給你,可惜啊…”
李孝恭又歎了口氣:“裴老爺子喜歡你喜歡得緊,他找了陛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顏白被河間郡王的這話驚得一哆嗦,說得好聽些是尚公主,說得直白些就是入贅,完親後男方是要住在公主府的,最惡心的不單是夫妻關係,還是君臣關係。
要是完婚後你不想那個啥,公主想要了,她以君臣關係命令你,你說你是去呢,還是不去呢?
去吧,你沒心情,也沒狀態。
不去吧,你就是忤逆了君臣關係,那和抗旨沒有區彆。
曆史上房遺愛為什麼誣陷李恪,還不是高陽公主去陛下麵前狀告房遺直對自己無禮,這房遺愛為了活命效法紇乾承基,然後中了長孫無忌的下懷,好好的一個李恪在宮中被人活活的吊死。
“裴老爺子救了我一命啊!”
李孝恭笑著拍了拍顏白的腦袋:“好好準備吧小子,此件事了陛下就要對梁師都動手了,積極點,去混點功勞,以後能這麼容易獲取功勞的戰事不多了!”
顏白撓了撓頭:“大兄說梁師都在隋末亂世裡根本比不了其他的草頭王,小子不解,他是如何存活到至今的?”
“突厥!”
見顏白恍然大悟的樣子,李孝恭想了想說道:“你那未過門婦人的親戚來了,裴宣機是個老實人,沒有繼承裴老爺子的鬼蜮心思,他們又和太上皇最愛的妃子張婕妤是至親。
裴茹無父無母,他們來就是為了裴弘大老爺子給裴茹留下的部分家產,小子,太上皇也牽扯進來了,陛下不會管的,你先想好怎麼應對吧!”錵婲尐哾網
顏白低下頭什麼都沒說,就是嘴角的笑有些滲人!
李孝恭見顏白不說話,而且嘴角的笑還是那麼的惡心人,心頭一轉就知道顏白要做些什麼,趕緊道:“顏白不可,出了事誰也護不住你!”
顏白抬起頭傻傻地笑了笑:“李伯伯你咋又亂說呢,小子可是屁都沒放一個啊!”
李孝恭怒道:“你小子想什麼我該不知道,對了,我很好奇裴老爺子到底給你留了什麼,以至於裴小娘子母族的娘家人都這麼地覬覦?當然,如果你不願意說也無妨,我就是隨口一問!”
顏白突然想起了老爺子,輕輕歎了口氣:“有什麼不能說的,老爺子在開皇年間到大業年間,經略西域那會兒搏了一些家業。
時間過了多年也不知道那邊認不認了,所以老爺子臨走時交代我如果有機會就去看看,如果還在就權當是給未來我和裴茹孩子的禮物。
如果不認了,就算了,過了一代人了,就當沒有了吧,如果不想去也就算了,就當什麼都沒有了,不曾擁有,也不用掛懷!”
“彆殺人!”李孝恭看著顏白認真道。
“我咋會殺人呢,小子連個家仆都沒有,手底下就一個家臣外加三個仆役,想做也做不了啊!”
李孝恭想了想,點了點頭,還是有些不放心,又說道:“裴宣機把這事兒給你說了?”
顏白搖搖頭:“張家人給裴茹寫信了,說什麼幫我看家業,幫我看孩子,熱心得很呢!”
兩人一直走到宮門口,李孝恭拍了拍顏白的肩膀,然後坐上了自己馬車,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掀開車窗道:
“沒事兒多去找慧炬說說話,你的《將進酒》一下子把他心氣給打掉了一半兒!”
顏白點了點頭:“我以後偷偷地作詩,然後說是老爺子給我的!”
河間郡王笑了笑,搖了搖鈴鐺,馬車緩緩地離開。
顏白從宮衛手裡接過小白的韁繩,臉色慢慢地陰沉下來,這宮裡的屁事真是多,都能跟太上皇扯上關係,這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顏白騎上馬一路狂奔,一直跑回了曲池坊,顏善今日休沐,此刻正在喂貓,他見顏白回來,拍了拍手,笑道:“小叔,長樂王死了吧!”
“明日,一杯毒酒!”
顏善盯著顏白看了一會兒:“心思不定,又發生了什麼?”
“圖謀嫁妝的人來了!”
顏善麵色也變得沉重起來:“要馬場?要珠寶?還是那一批人?”
“不止,他們還想要咱們家的釀酒,以及火藥,估計還想要裴老爺子留給我的那一批力量吧,河間郡王跟我說這是張婕妤的意思,可我覺得這應該是太上皇的意思!”
顏善深吸一口氣:“看來他們還是不死心,心裡的草還是沒割完!”
顏白笑了笑,悠然道:“大唐已經不需要太上皇了,再掙紮也沒有用,最後隻能越走越遠,被殺的人越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