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軍聞言一驚,一人忍不住好奇道:“總管的意思是顏縣伯來了靈州城了?”
說罷他又搖搖頭:“不成吧,他管一縣,咱們這窮哈哈怎麼也輪不到他來啊!”
薛萬徹冷哼一聲:“來的有三人,宜壽縣伯顏白,河間郡王之子李晦,康國公之子史仁基,其餘兩人我不多說。
顏墨色在長安多大威名你們怕不是不知道吧?殺了長孫安業也就賦閒半年,唯一還活著的文宗就是他老爺子。
換作爾等有一百個腦袋也砍完了!
偌大萬年人家都管理得井井有條,陛下都言之大善。
到了一個小小的靈州城,你們竟然敢說他是在故意折騰人?
我念軍報的時候你們腦子裡都裝的是馬糞麼?耳朵也被突厥人的箭矢堵住了?都給我滾回去,把自己的狗窩收拾乾淨,彆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眾人趕緊領命,回去之後就吩咐眾兵士趕緊收拾。
城中的溝溝角角很快就被顏白收拾乾淨了,再一看,靈州城雖然還是很破,沒有以前的雜亂無章之後,不但順眼多了。
整個城也不免透出一股子讓人舒服的感覺來。
史仁基人家做縣尉比大牛做得好,因為他夠凶,也夠惡。
他老子康國公,軍中認識的人無數,所以在軍令之內他根本不怕任何人,也不害怕有人敢給他穿小鞋。
再加上他還是陛下身後的千牛備身,無形之中又多了一層底氣,顏白規定的打掃衛生的時間一到。
他就帶著跟著自己而來的幾個家將去巡查了,整理不好的直接開罵,沒整理的按在地上就是一頓打。
顏白看著囂張的史仁基在城中如魚得水的模樣,隻能感歎這樣的人就該生活在軍中。
李晦在計算糧草和軍糧。
計算目前靈州城內現有的糧草能夠支撐這些人吃幾天,計算這些事兒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而且經過脫皮這個磨難之後他就不怎麼釣魚了。
如今窩在一個屋子裡,喝著熱茶計算著糧草,倒也自得其樂。
實在無聊就問顏白要點鹽豆子。
他知道這些都是伽羅給顏白炒的,他還知道顏白的每件衣服裡都有一個小兜兜,那裡永遠都會有鹽豆子。
因為在上朝的時候也看到過顏白偷偷地吃過。
這次來伽羅給顏白炒了幾十斤,三個人當著零嘴吃了一路,現在還剩不少。
想著想著,李晦就有些羨慕顏白有伽羅,自己來的時候就帶了衣服,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帶點零口來呢?
吃著吃著李晦又想哭。
陳摩詰他們在殺羊,這些羊都是從那邊的草原上跑來的,然後被這邊的唐軍捕獲,自然這些羊就成了唐軍的了。
可惜沒有人放羊,也沒有人有精力去處理它,有的羊都餓得吃土了,有的甚至路都走不動了,陳摩詰來了之後就主動接了這個活。
他準備把這些不能動的羊都殺了,趁著現在天氣冷,風又大,做成羊肉乾。
可惜鹽實在太稀少了。
如果鹽多,他還準備學那些大戶人家,把這些羊肉都醃起來。
殺著殺著,陳摩詰就頭疼起來,這麼多得殺到什麼時候,自己要這麼多肉乾嘛,自己是想賣錢,可這東西也隻有在長安才能賣個好價錢。
看著幾大筒的羊腸,陳摩詰覺得大兄雖然愛吃大腸,但這一次一定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吃了,自己在室韋人那兒吃肉都吃惡心了。
自己大兄天天吃腸子不惡心才怪呢!
想了想,陳摩詰覺得這些羊還是彆殺的好,於是他就去找大兄顏白求了一個恩令。
出門後陳摩詰幾個就變成了放羊娃,他們開始在靈州城周圍放羊,為了不把自己幾個累死,他又找大兄要了很多錢。
他用這個錢,雇了二十多個閒漢放羊,又用每個人一天二個大子的代價雇了百十來人去割草,自此後黑狗,跟弟,長臉盤,小圓臉又開始了放羊的生活。
顏白在看黃河,再看遠處的賀蘭山,再看土城牆,後世需要花錢才能看到的景,顏白如今都看夠了。
望著遠處那一望無際的原野,顏白隻覺得這天地實在太大,這唐朝的人太少了!
發了一頓神經,顏白凍得鼻涕直流,他上了馬,想立刻到城中,看看自己要求做的土炕做好了沒有,要是沒做好,連棉被都沒有,這一夜可怎麼扛過去啊!
怎麼到現在還是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