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真難啊!”
顏白不止一次地在心裡感歎,真的太難了。
顏白現在隻覺得冷,好在騎馬能走,但是走得很慢,在李靖的嚴厲的要求下,所有人每騎馬一個時辰,就必須下馬走一個時辰,這樣的來回的循環。
結果就是,在馬背上快要凍成冰塊了就下馬,下馬後身子好不容易走熱,身子微微出汗,又要上馬凍成冰塊。
這種行軍顏白沒有經曆過,那寒風吹在臉上的滋味真如刀子割一樣,抹了油都不管用,剩下的全部圍住,就露出兩個眼睛都不管用。
陳摩詰耳朵已經凍得在流膿了,但這小子是真的能扛,沒有叫苦叫累,他永遠地護在顏白的左邊,時不時地拔一下刀。
因為他聽隊伍裡的老人說太冷了刀鞘裡的刀可能會拔不出來,那就麻煩大了。
傍晚的時候天晴了,大軍開始全力衝刺了,所有人的橫刀長矛全部都緊緊的抓在手上。
李靖為首,顏白第二,三千人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迂回包抄,另一部分直接衝刺,所有人悄無聲息地開始朝著一個散落部族衝去。
對麵獵狗的狂叫聲讓這個部族驚醒,他們見一隊人數不多的唐軍朝他們衝來,他們很快也就拉起了一幫子人。
他們發出怪叫聲朝著這裡衝來。
在李靖的授意下,顏白胯下戰馬突然加速,手中的火折子點燃了火藥,看著滋滋冒煙的大黑管子,顏白奮力地扔了出去。
隨後顏白猛拉韁繩,戰馬瘋狂地朝右跑,身後的驍騎緊跟顏白。
原本衝鋒走直線的隊伍突然一個急轉彎,密集的馬蹄印子在雪地上留下一條巨大的弧形印記。
轟地一聲響。
當場就有數十名胡子連人帶馬分散開了飛出去,原本該拚殺的兩軍突然都亂了方寸。
大唐這邊好一些,所有的驍騎事先都已經接到過這樣的命令,當看到顏白扔出黑管子的時候在一聲令下他們早都把自己緊貼在馬背上。
火藥聲一響,他們首要做的是安撫戰馬,其次再是緊跟部隊。
反觀胡子那邊就沒有這一係列措施,他們亂成一團,有的人被顛到馬下,有的人被受驚的戰馬給活活踩死,有的馬直接掉頭就跑。
任憑馬背上的騎兵怎麼吆喝抽打就是不回頭。
很快,顏白這邊的戰馬被馬術嫻熟的驍騎控製住了。
李靖一馬當先,所有人跟著再度衝刺,突厥小部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一個衝鋒之後,他們隻有戰馬立在那兒原地打轉,剩下的要麼死了,要麼下馬跪降。
見勢不妙逃跑的也跑不了,另一部分的驍騎正遊曳在外圍,嚇破膽子的他們被輕鬆地斬落馬下,這三千驍騎裡麵沒有禦史,也沒有軍司馬。
李靖冷淡地揮揮手,這個部族將不會有一個活人。
當然,除了這三千驍騎,誰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一場大風或是大雪之後,這裡就會被徹底的掩埋。
借著突厥人的帳篷,所有人終於可以歇息了。
顏白抓了一把炒麵塞到嘴裡,又抓了一把雪塞到嘴裡,炒麵吞了一半,顏白終於體會到如鯁在喉的是什麼感覺,另一半的炒麵全部沾在嘴裡上顎,用舌頭怎麼頂都頂不掉。
難受得顏白都忘記寒冷,隻想著快些把它頂掉。
陳林也吃了一口,上顎也被粘住了,他拿掉手套,伸手扣了好久才舒服地歎了口氣,扭頭他見家主也在麵容糾結,喉嚨也在發力。
陳林伸出手笑道:“縣伯,我這也騰出了手,你張嘴,我替你摳摳。”
看著陳林指甲縫的黑泥,還有上麵粘連的口水,顏白無奈道:“陳摩詰也粘住了,你幫他吧!”
陳摩詰見陳林看著自己,聞言趕緊擺擺手:“陳叔算了,我喜歡粘在上顎的感覺,除了彆扭點,但是沒事舔舔解解乏也算好的,算了,算了,我用不著!”
陳林笑了笑,又往嘴裡塞了一把,咂了咂嘴巴:“好久沒有吃乾菇火鍋了,這次回到長安我打算哪兒都不去了。
我就呆在莊子裡麵,好好地去看看我的田,好好地看看我的水塘,我就不信了,為什麼彆人能種出藕菜,我這種的全是荷花。”
顏白聞言沒好氣道:“朱大哥不是說了嗎,說了魚苗放的不是時候,藕菜才出芽都被魚給吃了,你非不聽,非要倔,看到彆人年底賣錢了心裡不舒服吧!”
陳林撓撓頭,帶上手套:“我去年在家賣荷花賺了不少,那些善男信女去仙遊寺都會買一朵,和尚們每日晚間也都會來買。huαんua33.
就是那些文人討厭,說我暴斂天物,掉到錢眼子裡麵去了,氣死人。”
陳摩詰聞言也麵帶希翼道:“我回去後就和毛伊罕完親,日子我也不挑了,大兄是哪天我就哪天。
小院我也得裝扮下,院子我就不要了,我要把院子改成菜園,在右側挖了水池,可以養魚,給菜澆水的時候就不用去河裡挑水了!”
顏白笑了笑:“咱們趕緊歇息,大總管應該是想讓大家的戰馬熟悉火藥的聲音,我猜想明日應該還是和今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