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晦又開始倒苦水:“我阿耶就去打了個揚州城,就這都有人說我阿耶準備造反,我要是在這兒再搞了一塊草場,是不是就要自立為王了?
算了吧,家裡不缺有生意鋪子,也不缺這點東西,也不缺錢,犯不著和他們攪在一起。”
說了半天李晦才反應過來自己問的是顏白啊,怎麼自己還說上了:“對了,你還沒說你為什麼不要呢?”
“我倒是想要啊!”
顏白攤攤手:“每年都有馬送來誰不喜歡,就算不賣,我拿去送人,那也是響當當的人情,但奈何走時老爺子就交代了,戒貪。
我這要是要了,回家指不定跪到什麼時候呢,想想也就算了,少操那份心。”
“不知道史仁基選好了沒,他不在隊伍裡倒總覺得不習慣。”
顏白笑了笑:“他應該是選好的,畢竟是陛下都發話了!”
魚念之看著兩人鬥嘴笑了笑沒說話,他默默地在心裡盤算了下,他覺得有些數不過來,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酒,拍了拍腦袋:
“顏念魚,這起的名字是真的難聽啊!”
陳摩詰聽到了魚念之的小聲嘟囔:“是啊,鯰魚,嘿嘿……哦,疼疼…好聽,好聽!”
見魚念之的手從自己腰間皮肉拿開,陳摩詰往後退幾步,擺開架勢:
“賊你媽,早都看你不順眼了,偷襲算什麼本事,有種你下來跟我正兒八經的鬥一場,,看看我不把你身上紮七八六十八個窟窿!”
陳摩詰不知道魚念之是誰,就知道這家夥原本就是定襄城內給突厥人放馬,在定襄城有一間鐵鋪子,不知道怎麼了就和大兄走得很近了,看樣子還頗受尊重。
陳摩詰覺得這家夥就是個騙子。
他把自己大兄給騙了的大騙子。
魚念之非常讚許陳摩詰的勇氣,腿一抬就跳下馬車,指了指陳摩詰黑狗,跟弟,長臉盤,小圓臉他們幾個:
“彆耽誤時間了,你們一起上?”
李晦一見這個場麵立刻興致勃勃起來,掏出一塊血紅的玉石,大聲道:“陳摩詰,你要是贏了,不光這石頭是你的,回長安後我還給你搞個清閒且不用做事兒的官身,你們幾個也是一樣,市署那邊還有好幾個清閒的位置呢!”
摩詰黑狗,跟弟,長臉盤,小圓臉他們幾個聽李晦這麼一說,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他們早都有了戶籍。
他們可是比任何人都愛大唐,在這裡屬於你的就是你的,不會擔心有一天有人把你打一頓,然後說你的東西是他的。
而且有顏白給他們撐著,出去還頗受人喜歡,去東市一趟,好多人都和善地跟自己打招呼,這都很了不得了。
那要是當個官豈不是更了不得?
顏白則苦笑地搖搖頭,自己要是告訴魚念之是誰,估計他就不會這麼興衝衝地去賭了,可是這些話說不了,而且人家都主動改名字了,可以說死無對證了。
念頭還沒落下去陳摩詰他們就衝過去了。
他們幾個習慣了一起,在跟室韋人一起挖人參的那幾個月,他們早都明白,要想活得好,就得記住以多欺少。
打架根本不會選擇單打獨鬥,能一起上,就不會單獨上,結果才是目的,過程是什麼他們根本就不在乎。
雖然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麼道理,但是多年的苦日子早都在他們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這輩子要當欺負彆人的人,不能當被人欺負的人。
他們明白的道理是沒錯,可是這世間總有些高人是需要仰望的。
魚念之就能稱得上高人。
魚念之在草原生活這麼多年,不光要在突厥人中活下去,還要在這惡劣的天氣中活下去,他骨子裡的堅韌和強大的身體已經被這裡的人和環境鍛煉得極為強大。
當五個人一起上的時候,在他麵前根本就討不了好。
他知道打哪兒最疼,輕輕地一拳就能讓長臉盤捂著被打的地方倒抽涼氣直不起身來,輕輕一腳就能讓跟弟痛徹心扉。
而且魚念之的腿法了得,五個人其上都近不了他身,場麵一邊倒,人多的一方根本就沒有丁點勝算的希望。
最後就剩下一個陳摩詰,他被魚念之粗糙的大手捏住了脖子,陳摩詰大喊:“認輸,我認輸了!”
魚念之輕輕一笑,右手稍微一使勁兒,陳摩詰的臉剛好扣在一坨還冒著熱氣的犛牛糞上。
見此情景所有人哈哈大笑,笑聲的傳染力很強,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也跟著笑,數千人一起笑,笑聲驚天動地。
陳摩詰訕訕地擦著臉,一直呸呸呸地吐個不停,他覺得這家夥隻有大肥可以跟他一決高下,回去之後他要找大肥幫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