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先生的話那絕對是好的,裴有餘一見這兩句,臉上立刻就笑開了花兒,也就忘記了諸位兄弟姊妹說的要“刁難”一下新姑爺的承諾。
他眉開眼笑地揮揮手:“來啊,開大門,迎姑爺進門!”
進了大門,三姑六婆才想起來沒有“下婿”,追了進來象征性的敲了幾下顏白,尉遲寶琳見狀又趕緊撒了幾把銅錢。
然後這眾人帶著九隊福童朝著新娘子的秀樓衝去。
接下來眾人就幫不了忙了,接下來考驗新郎文采的“催妝”,催妝,即催促新娘趕緊化好妝,跟隨新郎到夫家舉行婚禮。
這裡是需要吟詩的,作的詩越好,表示新郎也就越急迫,新娘化妝也就越快。
其實新娘的妝容早都畫好了。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顏白深呼吸一口氣,裴炎站在那兒,手裡拿著筆紙,滿臉期待的看著顏白,自己的這個姐夫出口就大作,就是不知道今日會做出些什麼。
如果敷衍了事,裴炎覺得自己一定要勇敢地站起來,要大聲地起哄,要讓顏白知道裴家的女兒不是那麼容易就娶走的。
哪怕事後被小心眼子的裴行儉打一頓,那也在所不辭。
顏白覺得這時候《鵲橋仙》是最合適的,完全可以表達美好的愛情,而且,寫情的自己也就好像能完整地背下這麼一首。
其餘的都是半半截截的,隻記住那些經典的一句,前文是什麼,後語是什麼,腦海裡沒有一點印象。
穿戴好的裴茹就站在小樓二樓的窗邊,透過點點縫隙,正巧能看到苦思冥想的顏白。
她看著臉上撲著厚厚白粉的顏白,她嘴角露出了莞爾的笑,大朝會都不打扮一直素麵朝天的他,今日難得打扮起來。
雖然看起來怪怪的,但裴茹心裡卻甜甜的,她忍不住想把窗戶推開的大一些想好好的看看,這一幕太難得。
紅泥見狀,趕緊把窗戶合的嚴嚴實實:“娘子,熒扇得遮住臉,都忍了這麼久了,今日就忍不住了?”
裴茹白了這個紅泥這個妮子一眼,笑道:“你啊,嘴巴真是能說會道。”
話音才落下,隻聽顏白吟頌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裴炎寫得飛快,一邊寫一邊朝著身邊的上官儀問道:“遊韶兄,快幫我掌掌眼,看看有寫錯的沒有。”
上官儀哪裡還有心情管裴炎寫錯了沒有,他心不在焉的喃喃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寫得真好!”
突然他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哎,百聞不得一見,顏後之才真是讓我等望塵莫及。”
裴炎吹著紙張上的墨跡,看著自己的字得意洋洋道:
“這次該沒有人比我還快了吧,遊韶你也彆念叨了,我姐夫和我姐姐本來三年前就該完親的,所以啊,我覺得這寫的是真貼合,兩情若是長久時,又……哎呦,真美啊!”
“姐夫,可有牌名?”裴炎衝著顏白大聲道。
“要不你起一個唄?”
裴炎聞言激動得要死,點點頭,想了想,忽地抬起頭:“鵲橋仙如何?”
顏白一愣:“極好啊,看樣子你最近學業很是用功啊!”
裴炎激動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有了顏侯這句話,就再也不用擔心娘說自己不努力地學習了。
也不用害怕阿耶總是冰冷著臉了,最是才學的顏侯姐夫都誇自己用功了,那自己絕對是好好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