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季的西域荒原送信是一件枯燥且要命的事兒。
根本就不是一個好活!
矢小夜騎著馬瘋狂地在雪原上奔馳,寒風撲麵,可他卻感受不到一絲的冷意,時不時地咧嘴憨笑,算命的先生算得可真準啊。
說他運道在西,到時候潑天的富貴會嘩啦啦地來,就帶著一群人在荒原跑了一圈,救了兩個人和一個大和尚。
沒想到這潑天的富貴竟然真的來了,一想自己當初還想拒絕來著。
要不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拿著大腳踹自己,要不是他說這是軍令。
矢小夜才懶得在冬日帶著人在荒原跑路呢!
還是自己的長官好啊,要不是他拿大腳踹自己,自己怎麼有這麼好的運氣?自己怎麼就能有著潑天的富貴?
一想到這兒,矢小夜心裡就暗暗決定,這次去了長安一定要給自己的上官去寺廟裡點個長明燈祈福。
眼看著沙洲城就在眼前,矢小夜突然揉了揉腦袋,對了,那個和尚是哪個寺廟的大和尚來著?
進了沙洲,見到了沙洲令,把懷裡熱乎乎的信件和飛奴一交,半盞茶時間沙洲城門就開了,兩人六馬就急衝衝地往東而去。
看這架勢怕是八百裡加急了,老天爺啊,這宜壽縣侯到底是何許人也?
都用得上軍中急信最高等級,八百裡加急了?
多瑪這裡各族的仇殺也落下了帷幕,每個部族之間都死了很多人。
不過很快,原本生活在多瑪這裡的部族很快就忘了自己族人死傷過半這件事,見主事兒的人變了一個人,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漢子。
他們很快就忘了傷痛,他們自然是不服,拿起家夥事想理論一番,畢竟多瑪這個地方可是不少部族心心念的好地方。
人才衝上來,一個黑管子在人群中突然爆炸,領頭的幾個頓時被炸得人仰馬翻。
響聲落罷,一個更大的響聲轟隆隆地傳來,地麵都有些微微地晃動,眾人回頭望去,視野中出現一條巨大的白龍,在山背上翻越,然後一頭紮進了無邊的荒原。
雪崩了!
正如玄奘大師所說,這裡人心淳樸,雖野蠻,但心卻赤忱,簡單且直白地說就是愚昧。
在火藥爆炸之後,他們認為自己剛才一定是惹怒了天神,所以天神會降下雷霆懲罰他們,把領頭的幾個劈死了。
他們突然朝著雪山跪倒,嘴裡念念有詞,然後轉過身來朝著扔火藥的陳摩詰連連磕頭,他們把陳摩詰當成了天神的話事人。
顏白淡淡地看著這一切,怪不得梁敬真一直說火藥不是自己那麼用的。
現在,顏白懂了梁敬真的話裡的意思。
玄奘和尚見狀突然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如你所言,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當百姓的生活極其痛苦,極其糟糕,又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可以指望的時候,這是他們唯一可以指望的了!”
“大師的意思是他們求神佛給以慰藉,其實這些都是逼出來的對吧,也就是說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神佛對嘛?”
“不是!他們隻是在指望強者帶領他們過得更好!”
說罷玄奘似笑非笑地看著顏白:
“顏侯你知道嗎,袁真人找過我,他看不透,我也看不透,你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一個混沌,你說這世界上真的就沒有神佛,你自己信嗎?”
見顏白啞口無言,玄奘笑了笑:“顏侯,我要走了!”
顏白點點頭:“大師,大雪山的事情你不跟我說說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