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顏白在長安惹得眾人心生不滿,可再不滿也沒有法子說他是個小人,人家做的每一件事哪一個不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
朝堂會議進入了尾聲,剩下的就是議事環節,禦史張衝第一個走出隊列,大聲道:
“陛下,蜀王恪已有賢名,才高辯悟,已有賢王之相,依據祖製,應開府建牙,赴任屬地,為陛下,為國朝儘心儘力。”
“陛下,臣附議。”
“陛下,臣附議。”
………
應和聲一片。
李恪看著附議的眾人麵無表情,心裡卻難受得不能呼吸。
什麼才高辯悟,什麼賢王之相都是胡說八道,自己都不認識他們,自己也沒有見過他們,他們是從哪裡知道自己是賢王的。
這時候忽聽顏善大聲道:
“稟陛下,臣顏善,彈劾蜀王李恪縱馬踐踏百姓莊稼,不知民生多艱難,如此之行徑稱不上賢王,若是去了屬地,依臣之見非百姓之福,也非我大唐之福!”
說罷抬起頭看著李恪:“雖蜀王有秀才之文學,但僅僅是學問一圖而已,做人嘛,還是太年輕氣盛了!”
群臣嘩然。
長孫無忌以為今日自己所念之事必能有所得,雖所念之事有二,但所得一,就足以圓滿。
可未想到一向和蜀王交好的顏善會彈劾蜀王李恪,並直接說李恪隻是學問好而已,做事兒還是欠缺了,不能去封地,怕荼毒百姓。
看著李恪微微上揚的嘴角,長孫無忌明白,今兒怕是一事無成了。
李晦露出了迷之微笑,事情是怎麼回事他比誰都清楚,因為這個點子就是他出的,反正在顏家,每年冬天到了都會把書院的孩子喊出來去踩麥苗。
李恪和青雀踩得最賣力,這應該算是踐踏莊稼吧!
這時候,李二說道:“權萬紀!”
“臣在!”
李二看了一眼權萬紀,說道:“蜀王李恪不知民生艱難,為人驕縱,即日起,朕任命你為蜀王府長史,要負責教導好蜀王,切莫再發生如此不堪之事,待明年這時候朕要親自考校蜀王,權萬紀你可明白?”
“臣謹記!”
本以為今日朝會到此結束的時候,康蘇密站起身來,哪怕執失思力不斷地朝他打眼色,康蘇密裝都裝作沒看見,說道:
“尊敬的天可汗,臣有話要說,宜壽縣侯顏白,堂堂正正一國侯,卻在西域當馬匪,興起殺戮,如今已經滅大小部族十三有餘,臣彈劾宜壽縣侯顏白目無尊上,有叛逆之心……”
李崇義聞言,站出身來:“陛下,臣彈劾康蘇密在信口開河,宜壽侯明明是在找馬……”
尉遲寶琳笑著站起身,笑道:“陛下,我覺得康蘇密說得在理,請陛下下令,由臣充當禦史,臣親率三千軍馬,想去看看宜壽侯有無叛逆之心……”
李崇義站起身,對著尉遲寶琳笑道:“你一個粗人當什麼禦史,就算去那也是我去,陛下啊,臣願意效犬馬之勞……”
眾禦史一看自己分內之事竟然要被彆人搶走了,一想到顏白在西域殺人,一群群的趕緊出列,齊聲邀命去西域。
好好的一個朝堂一下子又吵了起來,尉遲寶琳大罵禦史,禦史也開始彈劾李崇義,至於康蘇密倒是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不過執失思力確實渾身冒冷汗,他看得很清楚,陛下剛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他真想站出身來發誓,這個事兒可真不是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