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招待官員是安排在太極宮,官夫人們則在後麵的承香殿。
當裴茹帶著二囡和小七兒走到承香殿的大殿門口的時候,青雀就笑著迎了上來,他先是朝著裴茹行禮,然後調皮地朝著小七兒和二囡眨眨眼。
幾人之間的太熟了,在顏家莊子裡麵天天吵,倒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青雀伸著腦袋往後瞅了瞅:“伽羅姨咋沒來?她來了長安不,她要是來了我差人去把她也叫來。”
裴茹恨得堵住青雀的嘴,這死孩子說話永遠都是不過腦子。
來這兒的都是當家的大婦,都是有誥命在身的官家夫人,你讓伽羅來,她見誰都要行禮,自己倒是沒有什麼,你這不是讓伽羅難堪,讓皇後娘娘難堪麼?
裴茹搖搖頭:“她在家照看老祖宗呢!”
青雀遺憾地搖搖頭:“她要來多好,她要來了,這次說什麼我也找母後給她要個賞賜。”
李恪也在,不過在這種場合他顯得有些拘束,待青雀見完禮之後,他才向前見禮,他這小心的模樣惹得小七兒很是不開心。
小七兒小聲的嘟囔道:“李恪你板著臉的樣子真難看,學學人家青雀,你倆都是皇子,性子咋差彆這麼大。”
站在李恪身邊的一小太監是新升上來的,原本是在內府局當差,管燈燭、湯沐、張設等事,如今在承香殿當差,為一管事,算是高升了。
這些年還是頭一次見有人直呼蜀王和越王大名的。
他聞言抬起頭就想訓斥,抬起頭就看到徐王李元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咧咧嘴趕緊低下頭,徐王雖在宮裡說話沒多大份量,但要弄自己那卻跟捏死螞蟻一樣。
可他腦子裡麵一直在思索這婦人是誰?
小太監的念頭還沒落下,隻聽小七兒又說道:“還有你李元嘉,縮頭縮腦的,一點都不大方。”
李元嘉報以苦笑,這姑奶奶說話口氣定是跟老爺子學的,小小的人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開始的時候是說莊子裡麵的雞亂拉屎,說狗愛大聲叫,最後說大鵝。
等她把樓觀學所有學子都認識了之後,就開始說人了,見誰都要說兩句。
今兒太子不在,太子要是在,估摸著也免不了,也要被說兩句。
承香殿內燈火通明,香氣撲鼻,前來赴宴的婦人已經來了很多,她們規規矩矩地跪坐在那兒小聲地聊著。
裴茹在青雀的帶領下緩步走入大殿,隨著裴茹往前的步伐,大殿慢慢地安靜下來。
因為她們都是跟著夫家回長安述職,久不在長安,所以她們不知道裴茹是誰。
可是…
能讓最受寵的越王,蜀王,還有徐王三人出大殿外等候迎接,然後由越王親自引進大殿內,這份親昵就讓很多人深思且吃驚不已。
好些吃不準裴茹是誰的婦人,趕緊站起身來,微微朝著裴茹頷首。
皇後沒有來,陛下的諸多妃子也沒有來,因此這裡身份最尊貴的就是三位親王,她們倒是很想知道這年輕的娘子是哪家府上的貴人,可三位親王根本就忘了介紹來人是誰。
裴茹沒有見到皇後,估摸著還是要等一會兒的,身份最尊貴的人當然是最後一個出場了,剛落座,青雀就吩咐內侍把糕點糖果送了過來。
青雀捧著滿滿一銅盤的糖果送到小七兒麵前:“諾,都是東市最時興的果糖,昨天特意讓人去買的,以後不能叫我騙子了!”
小七兒氣得想敲青雀的腦袋,可一想是這個場合,壓低嗓門,輕聲道:
“青雀你是故意的是吧,從我小叔那事發生之後我就立下宏願,隻要我小叔平安歸來,我顏微微這一輩子都不會吃一口糖,今兒你……”
青雀聞言立馬慫了,小聲道:“你立宏願的時候又沒有跟我說過,我哪裡知道!”
二囡聞言莞爾,笑道:“大肥好久沒吃了,留給大肥!”
小七兒聞言露出了笑臉。
青雀朝著二囡感激的笑了笑,然後招招手,一內侍快步走來,來者正是剛才門口的那名管事,青雀吩咐道:
“明兒你再跑一趟到東市,把這樣的果糖再買一年的分量然後送到仙遊顏府去,擱在橋頭就行,莊子你進不去。”
小七兒聞言,趕緊說道:“再加一句,是我給他買的!”
青雀像哄小孩一樣慌忙不迭的點著頭:“對對,是顏家微微娘子特意給大肥買的!”
小七兒聞言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