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在室韋人下手比自己都黑,他就是一個活閻王,大兄老是嫌自己殺機太盛,殊不知這裡殺機最盛的就是騰遠。
“三百年,多年前的舊事?”顏白笑了笑:
“也就是八王之亂,衣冠南渡,五胡的時代,我想想啊,是哪五個啊,匈奴,鮮卑,羯,羌,氐,嘿嘿,三百年前舊事重演,好大的口氣啊!”
陳摩詰認真地聽著,忽然歪著腦袋問道:“大兄,你剛說的五個裡麵也沒有吐穀渾啊!”
顏白笑了笑,往火堆裡麵加了些熱乎的馬糞,說道:“讓你多讀書你偏不聽,就算不讀書這種事兒也得學一下,這裡的東西說來話長,其實吐穀渾人就是鮮卑人的子孫!”
騰遠覺得有趣,順勢蹲在火堆旁邊:“顏侯,我記得鮮卑人應該是在遼東吧,怎麼會跑到了這兒來了?”
顏白想了想,講道:“騰遠你說的沒錯,鮮卑人就是生活在遼東。
而且據史書上講,鮮卑人原先是活躍在遼東地區的東胡人的後裔,也就是說東胡人是他們的祖先,他們和東北漢族,濊貊、肅慎被稱為古代東北四大民族。
可東胡人在秦漢之際被匈奴人擊敗,而鮮卑人作為東胡人的一支保存了下來了。
隨著大漢王朝對匈奴瘋狂的打擊和壓製,匈奴多年的勢力被大漢瓦解吞並,這就給了已經沒落的鮮卑人有了崛起的機會。
在魏晉時期的八王之亂,鮮卑人脫離突厥,偷偷地發展,在北方建立國家,而且還經曆了幾個朝代。
與此同時,鮮卑人的一個分支跋山涉水來到了青海地區,並在此生根。
就像我們長安的某些家族,家大業大之後分家,名義上分了家,但還是拜一個祖宗,就是為了以防不測,所以,我估摸著鮮卑人也是如此,不然怎麼能存活至今。”
陳摩詰點了點頭,忽又問道:“那為什麼不叫鮮卑而是叫吐穀渾呢?這不是背叛祖宗嗎?”
這個問題還真的把顏白難住了,就顏白知道的這些也是老爺子給自己講的,至於為什麼鮮卑變成了吐穀渾,說實話顏白也不知道。
可看著眾人都在看著自己,顏白嘿嘿一笑,朝著澹台思道:
“這位尊敬的客人原本想借著吐穀渾的力量做一番事業,想必他比我們更了解,不如讓他給我講講如何?”
顏白朝著澹台思拱拱手:“先生覺得如何呢?”
澹台思笑了笑,朝著眾人拱拱手,笑道:“顏侯相邀榮幸之至,如此我就簡單地說一下,其實很簡單。
自漢朝以來中原的王朝和各族雖相互忌憚但也相互難以分離,先是吐穀渾的曾祖父莫護跋為司馬懿的部將,軍功顯赫。
後其父涉歸被封為鮮卑單於,而在涉歸死後,其嫡子慕容廆繼位為部族的單於。
而作為庶長子的吐穀渾因為與弟弟不和,率領本部部眾一千七百多戶離開了遼東,來到了西域,因此他以自己的名字為部族的名字,這也是吐穀渾的由來……”
就這時有人來報,又挖出了一個吐穀渾人,看穿著裝飾不像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而且這個家夥也是個好運氣,被大雪活埋了也沒死,不但沒死,這人還格外的強悍,硬生生地用手刨了一條通道。
可惜方向反了,脫力昏過去了。
高貴的人自然有權力享受火焰的溫暖,在火焰的炙烤下,這位貴人悠悠醒來,出乎意料的是,這人醒了之後先是淡然地掃視眾人一眼。
看見了澹台思之後就變了臉色,竟然一邊口呼先生,一邊要掙紮地起身行禮。
還說什麼這不是做夢吧,這不是在做夢吧!
顏白笑得像莊子裡麵的大鵝一樣,揮揮手,這吐穀渾人就被拉走了。
顏白看著澹台思:“澹台先生,隻有一次機會,提醒您一下,你身邊還有五個人!”
澹台思,看著顏白朝著自己晃著手掌,長歎了一口氣:“他叫慕容順,是步薩缽可汗伏允和隋朝宗室女光化公主的兒子。”
顏白咧嘴笑了笑:“這就是大雪山的底蘊麼?看來我們很有必要促膝長談一下了,我得認真地考慮你先前對我說的所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