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裴茹有身孕,這一路自然是走走停停。
在顏白不斷地督促下,馬車也走得不快,每隔一個時辰顏白都會讓車隊停止,然後牽著裴茹下來走走,活動活動身子。
拉著馬車的是一匹老馬,是李二登基那會贈給老爺子代步的。
這些年走這一條路來來回回好些趟了,老馬識途,就算沒有人駕駛它也四平八穩地走著,在顏白的眼裡算是一名老員工了,性子很是沉穩。
好事者管這匹馬叫做君子馬,這個外號倒也沒有人反對。
因為這個好事者就是青雀。
裴茹從未走過夜路,這一次走這麼遠倒也覺得稀奇有趣,再加上顏白在一旁講他在西域見到的趣事兒。
講得還極其的生動有趣,讓人仿佛身臨其境般,把人心神都勾了去。
時不時地把所有人都逗得哈哈大笑,所以,倒也一點不無聊,總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時辰。
尼瑪等幾個西域部族的首領也跟著來的,這是顏白當初答應他們的,答應請他們喝他們從未喝過的好酒。
如今的顏白在兌現諾言。
這幾個首領算是可憐死了,雖然有明晃晃的月光,但他們是雀眼天一黑他們就看不清了,隻能影影錯錯的看到一點點。
所以他們就趴在馬背上,由著馬兒馱著他們走,嘴裡嘰裡咕嚕地說著聽不懂的話。
真搞不懂,在西域吃了那麼多肉怎麼還會有雀眼。
難不成不吃肝臟?
原本以為這次沒有帶胡風來算是一次失誤,沒承想竟然把伽羅給忘了,伽羅不但能聽得懂,而且翻譯得比胡風還好。
剛過黑水河,幾位首領的馬突然變得焦躁起來,躊躇不前,不斷地打著響鼻,馬蹄刨著地麵。
馬背的幾位立刻翻身下馬,然後鏘的一聲拔出長刀,嘰裡咕嚕地怪叫著,模樣格外的著急,經過伽羅翻譯後顏白才得知,他們在喊有猛獸。
他們這麼一吼倒是把顏白給嚇到了,莫不是南山裡麵的大蟲下來了,趕緊抽出馬槊,護在馬車前。
就在這時,一隻大貓慢悠悠地從一旁的樹林中走了出來,衝著顏白叫了一聲。
顏白試著喊了一聲九尾,然後這貨就撲到了顏白懷裡,然後直接就爬到顏白肩膀上當圍巾,顆粒感十足的鼻頭在顏白臉上蹭啊蹭……
它在用這種親昵來表達對顏白的想念。
九尾比以前胖多了,沉甸甸的,才扛著他走一回兒,顏白都被捂出了一身汗。
直到它也覺得熱了,嗅嗅鼻子,然後跳到了一旁大肥的肩膀上。
大肥的肩膀又寬又厚,它四平八穩的坐在大肥肩膀上,一遍舔爪子洗臉,一遍歪著腦袋打量著身後哪些生人。
狗叫聲傳來。
望著不遠處越來越多燈光,顏白不由得精神一振,拍了拍尼瑪的肩膀道:“到家了,馬上請你喝酒。”
尼瑪點了點頭不由地期待起來,他很想知道先知的家到底是什麼樣子。
一到橋頭,人就多了起來,發出嗚嗚威脅聲的獵犬聞到了熟悉的氣味,開始飛快地繞著大肥和顏白身邊轉圈。
見大肥蹲下身,大黑狗立馬四肢朝上,肚皮朝天,激動地尿了出來,惹得大肥哈哈大笑,其餘的狗也沒好到哪裡去。
匍匐在地,激動得發出開心地嗚嗚叫聲。
眾人見顏白下馬,以朱丁為首的眾巡衛立馬抱拳,單膝著地,齊聲道:“我等恭迎軍侯回府。”
王玄策李恪等人也緊隨其後地抱拳彎腰道:“我等拜見先生。”
熟悉的家,熟悉的人再次齊刷刷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就算是顏白有著鐵石心腸也化作了繞指柔。
就算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在眼下什麼都說不出來,顏白給了每個人一個大大的擁抱,看著眾人,顏白開心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