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輩分守約是李景仁的師叔,他今兒要是把裴守約打了,你信不信任城王明兒就能衝回長安剁了這兩逆子,這是要欺師滅祖?”
史仁基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啊,守約他阿耶是隋文帝的親衛,能當親衛者萬中無一,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兒子又如何能差呢?”
李晦癟癟嘴:“話裡有話啊,我阿耶能打,我就不能了呢?”
眼看著左右衛人馬已經分散開去進行盤查,李晦沒有和史仁基繼續閒聊,伸著脖子往莊子裡麵看看。
隻見到裴行儉穿著灰白學子衫在橋頭處躬身站立,另一邊站著蜀王李恪,書院諸位學子先生都站在裡麵。
至於顏白倒是沒有看到蹤跡。
李晦撓撓頭:“不該啊,墨色呢,他咋不來接駕?”
史仁基聞言趕緊打馬走到裴行儉跟前,問到:“墨色呢?陛下馬上就到了,怎麼不出來接駕?”
裴行儉聞言苦笑道:“師父犯了錯,正在祠堂受罰,老祖宗說了,一會兒陛下到了他負責迎接,到時候我在一旁候著就行!”
李晦深吸了口氣:“看來墨色這次犯的錯不小啊!”
史仁基點了點頭。
皇帝出行地動山搖那真是一點不誇張,等史仁基這邊的前哨打起了令旗,後麵的皇帝的車隊才緩緩而來。
這一路,到處都是人,就連那齊腰深的河水裡麵都站著一隊大漢,拿著長刀長矛往水裡使勁地猛戳。
莊子裡麵的大鵝被這群貿然之客嚇得夠嗆。
領頭的大鵝以為這群人是來搶地盤的,發出一連串急促的嘎嘎大笑聲之後,然後就一馬當先對著河裡麵的這群府兵發起了衝鋒。
其餘的二十名鵝小弟也不甘落後,跟著老大,張開翅膀開始圍攻,伸出長長的嘴巴對河裡的人發起了猛攻。
啄,撲打,嘎嘎大笑,頓時河道裡麵鵝飛人跳。
一府兵猝不及防襠部挨了一下,彎腰護襠時嗆了一口水,鑽心疼得讓他怒火中燒。
他憤怒地舉起手中的橫刀準備砍了這些討厭的大鵝,刀才舉起來,胳膊就挨了重重一擊,頓時,整個胳膊就垂了下去。
一瞬間,四五張強弓就瞄準了河對岸的一個手拿石塊的傻大個。
三個矯健的身影口咬利刃,助力猛跑,輕輕一躍,就朝著大個子包抄而去。
這群人一看就是百騎司的,也隻有百騎司的人喜歡咬刀子,借此來顯示自己的悍勇和無敵,尤其是陛下就在身後不遠。
病已經好些的小七兒從大肥背後走出。
她今兒是來看李承乾的,因為李承乾欠了她三斤糖。
小七兒今兒就是想問問李承乾還記得這事兒不,把糖帶來了不,眼見幾個凶狠的人朝著這邊衝來。
小七兒朝著李恪大喊道:“李恪,你再不來,這幾個人怕是要被打死了!”
李恪扭頭一看,亡魂大冒,老天爺,你們這群憨貨,惹誰不好卻惹大肥養的大鵝,那是大肥的心肝寶貝啊!
你們幾個咬刀子做什麼,你以為你能殺人,你以為你靠的過去?
十丈之內,大肥一石頭就能把你砸死了,百騎司的人都這麼不怕死麼,李恪提著衣擺就開始猛跑,一邊跑一邊喊:
“都給我滾蛋,傷了大肥本王剁了你全家!”
此時李二的車駕已經遙遙在即,李二看著奔跑得如獵豹般的李恪哈哈大笑:
“不錯,有幾分殺氣,有幾分我先前的模樣,擬旨,樓觀學王績,陳末,教導有方,澤披荒野,乃國朝之福……赦銀青光祿大夫!”
(銀青光祿大夫是文散官,沒有實權的那種,隻是一種表示身份地位的榮譽稱號!)
鑾駕旁邊的上官儀掏出筆就開始寫,皇帝說賞賜官職,他就要遣詞造句,他的活兒就是這個。
寫好了之後交給翰林學士許敬宗,由翰林學士許敬宗再次潤色,寫好之後再由他呈交給陛下,陛下首肯之後過三省。
最後一步禮部頒旨唱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