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巷笑了笑,這些日子的擔憂不翼而飛:“莊子裡倒是有些人,大部分都跟著大郎去過突厥,如今有的不安分了。
不愛種地,想著再掙一筆快錢,想著什麼時候再跟著大郎去戰場上走一朝,再混一些功勞,換些賞賜錢!”
說罷,許巷有些擔憂道:“唯一不好的都是自家人,忠心沒有問題,就怕會招來很多非議。”
顏白擺擺手:“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國子學都隻招功勳之後,我用點咱們自家人,又有何不可。
剛好衙門才清除一批人,再加上我手裡有些官職,去問問,把願意做事兒的名字給我,趁著不忙,這幾日我就安排好。”
許巷點了點頭,轉身就去安排了。
片刻之後,挺著肚子的裴茹走了進來,好看地刮了顏白一眼,笑道:“郎君昨日睡得可好?”
顏白不敢看裴茹的眼睛,總覺得像是做賊心虛一樣,錯開對視,牽著裴茹的手,站起身來:“我一直不想讓咱們家往世家這一步去走。
可到了今日,咱們還是邁出了那一步,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我今日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裴茹緊緊地握著顏白的手,笑道:“對與錯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老爺子說過。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他們都在做,我們做不是有異心,而是為了自保,郎君寬心就是。”
“對了,大郎,今日突然來了很多的學子在莊子前,要不要去看看?”
顏白笑了笑:“前幾日的馬屁沒有白吹,這些年總算是把樓觀學的名氣打了出來,告訴王玄策,讓他去接待,合適的都留下。”
“大郎不去看看麼?”
顏白搖搖頭:“讓王玄策和李元嘉去吧,趁著今兒有時間,咱們帶上一壇酒,去看看裴老爺子。
他一個人住那兒怪可憐的,剛好去看看,咱倆一起去陪著他說說話,跟他解解悶。”
“嗯!”
裴茹喜滋滋地應下,轉身就吩咐紅泥去準備美酒去了。
片刻之後,王玄策和李元嘉走到了橋頭,吆喝了幾聲,莊子裡麵的狗全部都散去,王玄策拱拱手道:
“歡迎諸位英才來我樓觀學,若是招待不周,還望各位海涵,各位世兄,裡麵請!”
戚禾看著王玄策的穿著不由的又看向了自己腳上的草鞋,深吸一口氣,跟著前麵的人,一步一步的朝著樓觀學而去。
眾人進入了樓觀學,此時還未下課,但是朗朗的讀書聲卻讓眾人心頭一緊。
不由得端正身姿,一邊側耳傾聽王玄策的話,一邊悄悄地打量著自己所見到的一切,戚禾也同樣如此。
可他現在內心滿是驚愕,他以為樓觀學充其量就是三四間屋舍,充其量也就幾十個學子而已。
就剛剛在高處的一瞥,戚禾發現自己錯得離譜,十多個學堂裡麵坐得滿滿當當,就在這時,隻聽王玄策道:
“剛才我們路過的是啟蒙班,這個班孩子小,有五歲的,也有七歲的,都是從未讀過書的孩子,如今正在學習認字和讀書。”
說著,王玄策停住腳步,指著裡麵正在講課的李恪說道:
“講課的這位小先生是顏第二,本來這節課該是越王李泰來講,但因為越王在前幾日回長安,所以這幾日的課暫且都是由咱們的秀才公來講得的。”
這時有人忍不住道:“王師兄,也不瞞著您,我來這兒就是想讀書的,您告訴我一句實話,在這兒求學真的不用束脩麼?”
王玄策淡淡一笑:“諸位先彆急,再有片刻就下課了,如果大家心裡有疑問,一會兒自己去問就行,來,跟我走,我帶大家去看看陛下種的樹.....”
“這樓觀學三字可是陛下禦書,所以,這裡入學雖沒有國子學那麼苛刻,那樓觀學也是有條件的,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眾人心頭一凜,心裡不由得多了些希望,也多了幾分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