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瑗京兆郡三原縣人,屬於長安土著。
妻子是長孫氏,長孫無忌的族妹,再加上曾經的刑部尚書韓仲良是他阿耶,所以韓瑗在長安的人脈關係非常地廣。
那是妥妥的功二代,官二代,既有權又有勢力,是眼高於頂的主兒。
家旁邊多了茅廁,韓瑗自然是忍不了,從兵部歸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點齊了家將悍仆要來找顏白要個說法。
為此,韓瑗還叫來了很多人見證,有來濟,於誌寧,高季輔,張行成。<a href=" target="_blank">
顏白自然也不是怕事的,在裴行儉的幫助下穿戴好鎧甲,覆上猙獰的獸口青銅麵甲之後,一股煞氣迎麵撲來,一個威風凜凜的悍將出現在馬背上。
這是顏白第二次正式的穿甲,第一次是在突厥領兵那會兒。
顏白的威嚴讓裴行儉不敢直視同時又心生羨慕和向往,二囡則好奇地打量著師父的另一個模樣,隻覺得師父如今的這個打扮真是霸氣無雙。
草原上的悍勇搏命讓顏白記憶深刻,披甲之後顏白就徹底地摒棄了人味兒。
和顏白心意相通的白馬早都歡騰不已,不用顏白催促,發出一聲長嘯直接就衝出了曲池坊,陳林陳虎緊隨其後。
顏善拍了拍裴行儉的腦袋後夾著橫刀也出了門。
此時還未宵禁,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曲池坊左側的街道上站滿了縮著腦袋看熱鬨的人。
韓瑗騎著馬拿著刀,臉色鐵青,當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當一身盔甲手拿長刀的顏白出現在眼前之後。
韓瑗突然有些後悔。
突然想起來了原來的燕王李藝。
韓府的家將看到披甲的顏白之後如同被馬蜂蟄了一下,齊刷刷地全部擋在了韓瑗身前,生怕自己家大郎腦子一熱去跟顏白拚。
這些人都是府兵出身,也都是在戰場跟敵人拚過命的,何為將何為兵那可是浸透到了骨子裡麵,看那戰馬不耐煩刨蹄子的動作這人都明白。
此刻馬背上的人殺機正盛。
“宜壽侯,你這次過分了!”
顏白抽出從未見過血的長刀,刀鋒指著韓瑗,冷笑道:“彆說廢話,你來不就是找事兒的麼,拔刀!”
韓瑗腦子一熱,抽出刀子就要衝過來,可是馬兒被家將死死地拉著,根本就不聽他的使喚,韓瑗急的哇哇大叫:
“鬆開,都鬆開,今日我倒要看看顏白有何本事,看看敢不敢將我斬殺於馬下,都鬆開。”
殿中侍禦史張行成見兩人都一步不讓,咬了咬牙站在街道中間,朝著顏白拱拱手道:
“墨色,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冤家宜解不宜結,老朽本來也不是個當和事佬的,你們年輕人要打就打,但打之前總得把事情說清楚吧!”
張行成是隋朝舊人,這個人脾氣跟魏征的脾氣一樣又臭又倔,喜歡彈劾官員,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孤臣。
顏白不明白他怎麼也來了,沒好氣道:
“我以為侍禦史疾惡如仇,不畏權貴,沒想到你這人也有私心,話說得好聽,你不當和事佬你來這裡做什麼?跟著他一起來,來看熱鬨的?”
張行成苦笑道:“墨色,所以我要把這事情問個明白,你錯了,月中朝會我彈劾你,他錯了,月中朝會我彈劾他,我既不偏袒你,又不偏袒他,如何?”
顏白聞言掀開麵甲,笑道:“那就回去寫折子吧,就彈劾韓瑗,你就寫他目無王法,有不臣之心!”
“顏白,你這三歲小兒做那狗賊在這兒血口噴人,我呸!”
張行成一見顏白臉色大變就知道要遭。
果不其然,隻見顏白合上麵甲一人一馬就衝了出去,數十步距離轉瞬即至,顏白雙手握刀居高臨下猛地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