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出了宮,段滄海也是在宮外等了一下午,心急如焚,見到齊寧安然無恙出來,急忙迎上來詢問。
齊寧隻是說隆泰留他在宮中用膳,段滄海驚訝道:“侯爺,那皇上可有說為何要留下用膳?”
“皇上留本侯用膳,難道還要有什麼特彆的原因?”齊寧笑道:“幸許是和我一見如故,大家感覺很好而已。”
段滄海知道皇帝召見大臣,特彆是初次召見,往往很快就會結束,一下午不見齊寧,還以為是出了什麼變故,心下焦急萬分,這時候聽說齊寧是吃了晚膳才出來,也是十分驚訝,畢竟頭一次召見,就留在宮裡用膳,這事兒極其罕見。
不過皇帝能夠賜膳,這當然不是什麼壞事,段滄海想了一想,這才心下稍安。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好在段滄海在黃昏時分,就覺得齊寧隻怕很晚才能出宮,早就讓人準備了燈籠,將車燈籠掛在馬車上,這才往侯府返回。
車行轔轔,齊寧在車中心有所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聽得外麵傳來淒厲叫聲,微吃了一驚,掀起車窗簾,向外瞧去,隻見到此時正走在一條街上,邊上恰好有一條小巷子,一個人影從小巷內衝出來。
段滄海早已經厲聲道:“保護侯爺!”
幾名隨從大刀出鞘,已經護在了馬車周圍,全神戒備,齊寧隻見到從小巷子裡衝出來的那人狀若瘋癲,手舞足蹈,口裡發出淒厲嚎叫,似乎異常痛苦。
隨即卻見到從那條巷子裡又衝出數人,手中俱都拿著一根木棍,破衣爛衫,頭發也都十分蓬亂。
段滄海已經沉聲道:“你們是何人?”
對方有一人見到馬車,上前來,拱手道:“遊兒走四海,八方守陰陽!”
段滄海聲音微微緩和,道:“原來是丐幫的兄弟。”
“各走善道,請!”那人語氣倒還客氣,一抬手,做了個請勢。
此時剩下那幾人卻都是圍住了那嚎叫的瘋子,有人伸手過去抓,那瘋子被圍住,左突右闖,卻一時走不脫,那幾人對瘋子似乎也有忌憚,隻是圍住,似乎是要找尋時機將他拿住。
段滄海衝著說話那人拱了拱手,也不多言,這才催馬到了窗邊,低聲道:“侯爺,不妨事,是丐幫的人。”
“丐幫?”齊寧聽到這二字竟然感覺有些親切,問道:“這些人都是丐幫的人?那瘋子是誰,為何要抓他?”
段滄海道:“侯爺,丐幫的事情,咱們不必插手,丐幫與我們錦衣侯府素來沒有恩怨,不必找麻煩。”
此時卻見到一人猛地找到機會,從背後將那瘋子撲倒在地,那瘋子一身咆哮,一個甩身,竟然將那人甩開,可見力氣不小,好在這時候其他幾人也趁機衝上去,將那瘋子死死按住,有人沉聲道:“先綁起來再說。”
那幾名丐幫弟子手腳利索,將那瘋子綁起,那瘋子喉嚨裡發出怪叫,但被幾人死死揪住,卻已經掙脫不得。
丐幫弟子也不要看段滄海這邊,幾人七手八腳將那瘋子抬起,然後迅速進了小巷子,轉眼間就沒了蹤跡。
“段滄海,這也沒人管嗎?”齊寧皺起眉頭,雖說已經很晚,但街上倒還依稀有些行人,剛才發生這一幕並沒有延續多長時間,街上的行人都是遠遠避開,並不靠近。
段滄海解釋道:“侯爺,這是丐幫的內務,外人不會插手,就算是神侯府,隻要丐幫沒有鬨出太大的事情,也不會去管。這是丐幫鬼金羊分舵的人,這些年也並無在京城惹事,而且丐幫弟子和官府也算是比較配合。”
“鬼金羊分舵?”齊寧在會澤城的時候就知道丐幫總共有二十八處分舵,乃是按照二十八宿命名,二十八處分舵遍布天下,可說是當今天下人數最眾的幫會。
段滄海卻以為齊寧並不了解丐幫,馬車繼續往前行,他則是騎馬跟在窗邊解釋道:“丐幫總共有二十八處分舵,按照二十八宿命名,他們的弟子遍布天下,這鬼金羊隻是他們在南方
(本章未完,請翻頁)的南七宿之一。”
“南七宿?”
“東方青龍,北方玄武,南方朱雀,西方白虎。”段滄海對江湖勢力倒也是如數家珍,“南方朱雀堂下轄南七宿分舵,這鬼金羊便是其一,據我所了解,南七宿分舵,都有一名舵主,而南七宿又統歸朱雀堂的長老統轄,這南七宿的朱雀長老,就在京城之中。”
“哦?”齊寧好奇問道:“那丐幫幫主是誰?你可見過?”
段滄海搖頭道:“丐幫幫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就是丐幫弟子,也沒有幾個人見過,我聽說那位丐幫幫主武功奇高,是百年來丐幫武功最強的奇才,究竟是真是假,那倒不知。”又道:“剛才那瘋子,如果不是丐幫的仇家,便有可能是丐幫自己的人。”
“自己人?”
“是,我聽說丐幫的幫規頗嚴,立下了十二大幫規,但有觸碰,輕者逐出丐幫,重者甚至會被丐幫自行處死。”段滄海道:“反正那幫叫花子,咱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雖說也用不著怕他們,但也犯不著招惹他們。”
齊寧笑道:“幫規森嚴?”卻想到會澤城那幫乞丐,坑蒙拐騙,甚至拐賣幼女,卻不知道按照丐幫的幫規,那幫家夥該如何發落?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會澤城隻是楚國邊境的小縣城,魚龍混雜,而且會澤城內的丐幫弟子還隻是翼火蛇分舵下麵的一個小小分支,難免會被忽視,而建鄴京城乃是楚國的心臟,身在京城的丐幫分舵若是幫規鬆懈,遊手好閒,在京城為非作歹,恐怕不用丐幫幫主來管束,神侯府就早已經出手整治。
再加上朱雀堂長老就在京城,鬼金羊分舵在丐幫長老的眼皮子底下,自然是老實的多。
一路上再無意外,順利回到侯府。
侯府上下卻早已經是焦急等待,不但是顧清菡,就連府裡的每一個小廝丫鬟,也是緊張無比。
誰都知道今日被傳召入宮,接受皇上的召見,在侯府眾人的眼中,這一次實際上就是剛承襲爵位的錦衣侯的一場大考,錦衣侯的榮辱興衰,直接關係著侯府裡的每一個人,等了整整一下午,侯爺都不曾回府,甚至天都已經黑下來多時,依舊不見齊寧回來,自顧清菡以下,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異常的緊張。
身在侯府,不比尋常百姓家,多少對朝廷的局勢隱隱約約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