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轉過身來,臉上竟然帶著一張麵具,漆黑色的麵具在昏暗的燈火之下泛著幽幽冷光,緩步走到江隨雲麵前,淡淡道:“抬頭!”
江隨雲對灰袍人顯然是異常的敬畏,立刻抬頭,剛一抬頭,便覺得眼前黑影一晃,“啪”的一聲,那張本已經腫脹的臉,竟是被灰袍人重重扇了一耳光,力道不輕,江隨雲臉上本就沒有恢複,這一巴掌打下來,便覺得左臉宛若被撕裂一般,劇痛鑽心。
“我知道你出身豪富之家,自小目空一切。”灰袍人麵具下的眼眸冷厲如刀,“你記住,我讓你來京城,不是因為你有多出色,僅僅因為你是東海江家的人,而且是卓青陽的門徒,這樣的身份,讓你在建鄴京更容易立足,也不會讓人對你產生太多的疑慮。”聲音變得冷厲起來:“可是你好大喜功,目空一切,進京沒有多久,卻已經連番出錯,這一次爭奪統領之位,你本就不該參加。”
“可是可是師傅說過,不但要取得淮南王的信任,而且還要得到他的重用。”江隨雲臉上辛辣疼痛,卻不敢去捂住臉,“他舉薦弟子爭奪黑鱗營統領,弟子隻能全力以赴。”
“哦?”灰袍人淡淡道:“是你自己功利之心極盛,否則又豈會因為爭鬥引起彆人的注意?”他冷笑一聲:“是否在你眼中,楚國滿朝都是酒囊飯袋?”
“弟子弟子不敢!”聽到灰袍人愈加冰冷,江隨雲額頭更是冷汗直冒。
“不要小瞧那些人。”灰袍人緩緩道:“我是給你曆練的機會,如果連楚國的事情都不能辦好,他日你又如何能夠承襲我的位置?我警告你,如果你當真壞了我的大事,是怎樣的後果,你心裡應該也很清楚。”
“弟子知道。”江隨雲忙道:“弟子定會傾儘全力,完成師父交代下來的任務。”
灰袍人道:“不要輕易去碰齊家的人,你該知道,齊家背後還有那個人的存在。”
“師父,那人那人當真還沒有死?”江隨雲道:“齊寧的功夫,是不是都是那人所教?”
灰袍人道:“這個你就不必多問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要成為淮南王的心腹之人,可以讓所有人都覺得你是淮南王的黨羽,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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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弟子明白了!”江隨雲低下頭,眼眸之中卻還是顯出一絲不甘。
半天不聽灰袍人再說話,江隨雲不由抬頭,卻發現那灰袍人已經沒了蹤跡,不由在屋內四處瞧了瞧,確定那灰袍人已經離開,這才緩緩起身來,眼眸之中滿是寒光。
江隨雲的宅子清冷孤寂,錦衣侯府之內卻是觥籌交錯。
今夜在府中擺下酒宴,是為了慶賀齊寧奪得統領之位,在暖閣之內,特地擺下了一桌酒宴,按理來說,段滄海等人身為侯府護衛,禮製上並無資格與齊寧坐在一個酒桌上用飯,但齊寧本就不計較這些,而且接下來重建黑鱗營乃是頭等大事,自然要與段滄海等人商議。
段滄海、趙無傷和齊峰三人俱都是從黑鱗營出來,所以暖閣內,四人湊在一起,一邊飲酒,一邊籌劃黑鱗營事宜。
對於重建黑鱗營,段滄海當然是重之之重,所以半個晚上,大都是段滄海在說,此時已經是酒過三巡,段滄海的談興卻極濃:“侯爺,剛才說的那些軍規,都是當年大將軍建下黑鱗營所訂立下來,黑鱗營從上到下,一視同仁,沒有任何人敢違背任何一條軍規,也正因為如此,黑鱗營才!”說到這裡,打了個嗝,才接著道:“才成為我大楚最強的兵馬。”
齊寧酒量還真不能與段滄海等人相比,今夜幾人的興致都還不錯,特彆是段滄海幾人,興致極高,幾隻大酒壇子空在一旁,東倒西歪,商議事情的時候,齊寧也不讓彆人進來打擾,酒桌上的菜肴也都已經發涼。
“這些軍規自然要延續下來。”齊寧臉上泛紅,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現在最要緊的是招募兵勇,然後找到駐營之地進行訓練,你們心裡可有了盤算?”
“這個好辦。”段滄海擼起袖子,臉上紅通通的,笑道:“京城往南不過四十餘裡地,有當年黑鱗營的駐營,雖然已經荒廢,但是收拾一番,立馬可以用,那裡不但有訓練的場地,營房、馬廄、兵器庫都是現成的,對了,老趙,營地邊上的雞冠湖是不是還在?”他一手拿著酒碗,另一條手臂撐在桌子上,明顯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便是說話時候,也是酒氣撲鼻。
“在,自然在的。”趙無傷平日不善言辭,為人低調,但今日心情極好,喝的也不算少,比之段滄海稍微清醒一點:“侯爺,駐營邊上有雞冠湖,吃喝拉撒都方便唔,不對,吃喝都方便,我們我們不在湖裡撒尿,和工部那頭說一聲,讓他們派人去修一下,用不了幾天就能用。!”
齊寧道:“人呢?要建黑鱗營,需要人手,既然要訓練精兵,總不能到大街上隨便拉人!”
“侯爺不用擔心。”段滄海拍著自己胸脯:“我都都想好了,事情交給我,保證在營地修好之前,給你招到一千人,而且都是一等一的勇士!”吐了一口酒氣,“不過侯爺要先把先把兵器糧餉都準備好,黑鱗營的兵馬也要吃糧拿餉,可彆讓戶部那幫孫子壓著糧餉不不放!”說到這裡,忽然一頭趴倒在桌子上,齊寧一愣,很快便聽到段滄海鼾聲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