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漫長的吻,足足消磨了近一個小時。結束時,連褚絮倚靠的那塊玻璃上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趙從箴的手指從霧氣上一抹,劃出一道明晰的痕跡,瞧著那點水漬,笑意盎然:“小絮。”
他叫她。
這才發覺褚絮的目光幾乎都對不上焦了,一滴汗珠從她的額頭沁出來,順著顴骨,從臉側幾乎直墜到下頜。
他的笑得更張揚,直把人往懷裡揉:“動動嘴嘛,就累成這樣?”
褚絮沒力氣答他。
缺氧讓她頭暈眼花,四肢都是癱軟的,要不是坐在課桌上,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滑到地上去。
可稍微緩過一口氣,嘴上還是不饒他。
她將他強行貼在她身上的標簽一個個都撕下來,返還給他:“無恥!王八蛋!臭流氓!你這是性騷擾!”
罵還不夠,直到肩膀上一陣撕裂的銳痛傳來,趙從箴才低頭瞧她——她正張大了嘴,撲在他的肩胛處拚命撕咬,下顎緊繃的線條讓那兩顆小虎牙像釘子一樣直往他肉裡鑽。
她像一頭餓極了的小狼,咬著一塊肉,怎麼都不鬆口,而且他能明顯感覺到她的牙齒往皮肉裡越嵌越深,什麼東西腫脹著將要破潰而出了。
疼。
可是並不讓他惱。
他甚至覺得有趣,扳著她的下頦,硬讓這隻小狼把嘴裡的肉吐了出來,然後將她在懷裡挪動一下,送上自己另一邊肩膀。
“咬個對稱?”
話音未落,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撲打。
她的拳頭有如雨點般落下,全砸在他頭頸肩背之間。
趙從箴照單全收。
直到她歇斯底裡地踢他、打他,發泄個夠,末了,頭散發亂地倚在牆邊瞪著他,他才肯給她句準話:“你今天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我都認。”
雲淡風輕。
褚絮渾身反倒像卸了勁兒似的,沒了半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