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為了任務,像顧詩這種人,蔣屹安能打死十個。
他已經做好戰鬥準備了,要是顧詩對他動手動腳,他直接將這人脖子掰斷。
剛剛還飛揚跋扈的小少爺似乎是玩累了,鑽進他的懷裡,輕聲道:“以後我就叫你蔣哥哥,你每天晚上都要陪我睡覺。如果你不聽話,我就告訴我爸爸,要他砍了你的腦袋。”
沒過一會,懷裡的人開始打小呼嚕。
蔣屹安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看來今晚是個平安夜。
抱著熟睡的小少爺,蔣屹安陷入沉思。
雖然蔣屹安在彆墅待了一段時間,但他大部分時候都在做基礎工作,直到升為高級仆人,才有機會接觸顧家少爺。
傳聞裡少爺和老爺一樣,殺人如麻殘忍至極。
可蔣屹安在城堡頂樓待了一個多星期,從未見過他傷害仆人。
之前少爺每天都在安靜看書,不喜歡和人交流。時不時會躲進房間裡哭泣,像是有什麼心事。
今天蔣屹安被管家分派到少爺身邊,負責貼身照顧他起居。
早上他按照管家的吩咐,跪在地上給少爺穿鞋。
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來問題,從他捧起少爺的腳開始,少爺仿佛打開了某個奇妙的開關。
不僅話變多了,人也更加欠宰了。
他不再對著窗外流淚,還翻出落灰的手杖,仰著腦袋在城堡裡走來走去。
那模樣看起來,就像是雄獅幼崽,得意洋洋地巡視自己的領地。
蔣屹安攤開手掌看了一陣,問題出在少爺身上,還是他這雙手上?
為什麼穿個鞋的工夫,少爺就變.態了?
.....
次日清晨,蔣屹安被踹下床。
顧詩人小力氣也小,蔣屹安體內還有龍族血統,天生皮糙肉厚。
如果不是感覺腹肌上癢癢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被踹了。
蔣屹安順著顧詩的力度從床上下去,伸手扶起顧詩,想要脫下他的絲綢睡袍給他換衣服。
顧詩一手捂著衣服,一手拿著手杖,把他戳出房間。
蔣屹安出門以後,隻來得及穿好襯衫。
他站在門外一邊係腰帶,一邊回想他剛剛看到的東西。
無惡不作的小少爺拿著精致的鑲滿寶石的小木棍,戳著他的大.腿。
手臂晃動間,絲綢睡衣滑落下來。露出光潔白皙的肩頭,和胸.前一抹純白。
蔣屹安隻來得及看一眼,就被趕出去。
那色澤質感肯定不是皮膚,看上去是某種布料,或者其他什麼東西。
蔣屹安凝眉思索,能讓顧家少爺貼身存放,連睡覺都不拿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是凡物。
顧家遍地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隨便拿起一隻瓷碗,價錢都夠普通百姓奮鬥半輩子。顧詩這個做少爺的,沒必要貼身藏著。
他記得小少爺胸.前沒有明顯起伏,說明藏在衣服裡不是大體積的物品。
昨晚他被迫抱著小少爺睡覺,也沒感覺有東西硌到自己。
白色的,不是大物件,可以貼身存放,不是尖銳物品。
蔣屹安眸子逐漸亮起來。
他知道了,顧詩在胸口處貼身保管的東西,是一封信。
哪怕不是信,也肯定是重大機密。
蔣屹安無論如何,都必須找個機會,把少爺胸前白色的東西,偷出來仔細查看。
.....
顧詩在空無一人的臥室解開繃帶,享受完片刻的自由,重新把繃帶纏好。
係統正在給他念任務,【在原文中,今天男二荀家的未婚夫會來顧家城堡看望顧少爺。你們兩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男二對原主十分了解,他地位和你平等。平日裡在仆人麵前,你怎麼胡鬨都沒事。但是在男二麵前,陛下還是認真一些。】
‘朕就不。’
【這個世界有個彆神奇生物,能給人催眠下咒。要是男二發現你不對勁,懷疑你被邪惡生物催眠,轉頭彙報給你父親,你會被綁走驅魔。目前帝國常用的驅魔儀式,有綁在火刑架上燒、反複將頭按在聖水池裡、放在烈日下暴曬。或者扔進光明蝴蝶的幼蟲堆裡,也就是毛毛蟲堆裡,讓你待上三天。】
‘.....原女主什麼性格,給朕詳細描述一遍。’
顧詩自己穿好襯衫,把蔣屹安叫進來,讓他繼續服侍。
他注意力全集中在係統給的女主介紹上,沒有察覺蔣屹安穿衣服時,視線時不時落往他胸口上瞄。
吃過早餐後,管家進來彙報,說少爺未婚夫會來一起用下午茶。
等到了下午,顧詩穿上一身精致華麗的小禮服。撐著他金光閃閃的手杖,在臥室裡等他未婚夫。
蔣屹安從未見過荀家少爺,他沉默地看著翹著腿玩手杖的顧詩。
心裡盤算著,要是哪天小少爺再對他發出那種邀請,他就假意順從。
然後趁著顧詩不備,將他迷.暈,脫下他衣服,搶走他貼身存放的信件。
蔣屹安正在腦海裡做計劃,顧詩跳下床在房間裡轉了幾圈,拿手杖戳戳貼身男仆的脊梁骨。
蔣屹安轉過身,“少爺,請吩咐。”
顧詩把手杖調轉過來,用帶彎的一端勾住蔣屹安的衣領,將他拉到自己麵前。
他低聲威脅道:“一會我未婚夫會過來看我,我和你的事情,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蔣屹安眯起眼睛,“少爺,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顧詩既不想上火刑架,也不想被塞進滿是蟲子的房間裡。
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顧詩跺跺腳,小聲交代道:“昨晚我不是和你睡的麼,和你睡覺之前,我還叫了兩個仆人進屋。我未婚夫比較古板,這種事不能告訴他。”
蔣屹安回憶一陣,他們昨晚就是字麵意思上地睡在一起,不該做的事情一件沒做。
不過這種事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蔣屹安心裡還惦記著偷信,他點點頭順了顧詩的意。
下午一點多,城堡裡的仆人開始騷動。
顧詩也穿好小皮靴,戴上禮帽準備往樓下走。
臨出門前他看了蔣屹安一眼,“你戴手套了麼?”
蔣屹安點點頭,顧詩又交代道:“你是本少爺的貼身仆人,一會見到客人不要露怯。舉止要優雅,要有大家風範。不過你也不要緊張,我才是顧家少爺,出什麼事有我罩著你。”
蔣屹安嗯嗯啊啊地答應,他沒把顧詩的話放在心上。
顧家少爺本就喜怒無常。昨天說喜歡他,讓他以後不用再戴手套,今天就突擊檢查。
說罩著他,多半也是一時興起,不能當真。
一樓大廳熱熱鬨鬨,仆人們恭敬地站成一排。
從這陣仗,足以看出顧家對這個未婚夫有多重視。
幾分鐘後,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城堡前。
兩個精靈族仆人下車拉開馬車門,一個穿著白袍的男人,從馬車上走下來。
不僅蔣屹安沒見過荀家少爺,顧詩也沒見過自己的未婚夫。
兩人一臉平靜地站在原地,眼中滿是對客人的好奇。
精靈仆人退到兩邊,露出後麵的荀家少爺。
那人容貌俊美異常,氣質溫文爾雅,嘴角含笑。身後有一對雪白的翅膀,頭頂還飄著一個金色的光環。
蔣屹安沒什麼太大反應,荀家是天族和人族混血。有的長得像人,有的長得像天使。
不過荀家已經很久沒有族人,既天生帶有翅膀,又能在成年後生出光圈了。
看到天使的一瞬間,顧詩就認出來了,這是他的狀元郎。
他膽子立刻大起來,也沒再操原主文靜素雅的人設,扔下手杖撲過去一把抱住狀元郎。
蔣屹安冷眼看著這一幕,荀昭唯下意識接住撲過來的小少爺,他摸摸少爺柔軟的黑發柔聲道:“許久不見,詩詩怎麼變得毛毛躁躁的。”
顧詩讓仆從退下,隻留下蔣屹安一人。
等周圍沒有外人後,顧詩跟荀昭唯介紹道:“這是我的貼身仆人,蔣屹安。”
荀昭唯友好地點點頭,顧詩又對蔣屹安道:“這是我的未婚夫,荀昭唯。”
蔣屹安不明所以,但還是鞠躬行禮。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荀昭唯的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讓他身子不自覺進入戰鬥狀態。
顧詩撐著手杖,走在他們前麵。
按照地位,荀昭唯本該站在顧詩身邊,但他卻刻意放慢腳步,眼睛時不時看向蔣屹安。
蔣屹安垂眸看著地麵,努力將存在感縮到最小。
等到了臥室,顧詩下意識去拉自己皇後的手。經過係統提醒後,他轉頭抱住荀昭唯的手臂。
蔣屹安注意到這一幕,他不明白顧詩為什麼要這麼做。
少爺未婚夫的目光,變得更加古怪。
蔣屹安站在兩人身後,安靜地看著少爺和未婚夫手拉手交流感情。
他感覺事情不對,小情侶談戀愛,為什麼要把他這個仆人留在房間裡。
蔣屹安自己都覺得自己多餘,荀昭唯也覺得身後的男仆人有點多餘。
他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幾眼,小聲對顧詩耳語道:“詩詩,你為什麼要把他介紹給我?”
顧詩想了想,“因為他很好,我很喜歡他。”
蔣屹安在後麵聽得頭疼,正常男人怎麼能忍受戀人當麵說喜歡彆的人。
他抬眼一看,荀家少爺臉上溫和的笑容冷淡下來。
蔣屹安無聲地歎口氣,行了,打一架吧,他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