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完孟錦翊, 顧詩縮在更衣室的小床上發呆。
外麵的雨聲越來越大,不時有閃電劃破夜空,照亮漆黑的更衣室。
顧詩沉默半晌, 眼睛忽然亮起來。
他開口道:‘小統子,其實, 朕有一個完美的計劃。’
1314剛和5210互道晚安, 現在芯情很好。
【和我們的任務有關麼?你說, 我在聽。】
顧詩打了個噴嚏, ‘你想讓朕走原劇情,朕想讓皇後強製朕,你我的目標是一致的。為了共同的利益, 朕決定了, 朕要勾引皇後。’
1314有些疑惑, 【你不是生他氣, 不想理他了麼?】
‘朕不理他,也可以勾引他。’
顧詩一邊說,一邊跑回衛生間。
他把校服外套扔進汙水池,又打濕自己單薄的白襯衫。
訓練室夜間溫度極低, 打濕衣服後, 顧詩凍得直哆嗦。
係統嘶了一聲,【這就是你的計劃?】
顧詩故意弄濕襯衫下擺, 讓衣服緊緊地貼著他纖細的腰身。
前幾天為了抵禦超級雷暴,國家開啟防護屏障。雖然現在恢複供電, 但為了節約能量,各大軍事學院次要建築夜間停止一切供電,其中就包括中央軍官學院的訓練室。
這裡沒監控,顧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剛剛朕寫每日報告時, 故意寫錯幾個字。像這種低級錯誤,朕絕對不可能犯。皇後一定能看出異常,然後他會主動過來找朕。’
【是麼?他有這麼聰明?】
‘狀元郎和他睡在一起,朕相信狀元郎肯定能看出來。’
顧詩說完,感覺心裡酸酸的。
隻要想到前幾天被扔出病房的情景,顧詩就生氣。
他氣得頭都暈了。
係統給他量了體溫,39.5度。
它有點擔芯,要是孟錦翊和楚容時都沒發現顧詩的異常,那小皇帝今晚會不會凍死在廁所裡。
顧詩畢竟是醫院出來的正規病人,他腦回路比正常人更加崎嶇。
顧詩的思考方式和行為模式,係統至今還沒能參悟透徹。
外麵風雨越來越大,1314越來越怕。
可能是意識到再這麼折騰下去要出人命,它的宿主弄濕衣服後,老老實實地回了更衣室。
幾分鐘後,機甲破空聲在訓練場館外響起。
一架通體漆黑,胸口印著共和國國徽的機甲,在中央軍官學院上空徘徊。
他不知道顧詩在哪,隻好打開掃描儀。
軍部特質的熱感掃描儀啟動,瞬間將整個學院籠罩其中。
學校發布雷暴天氣預警,要求所有學生下課後,回到寢室不得外出。
智腦隻花了幾秒鐘,就構建好了虛擬地圖。
宿舍區很熱鬨,所有學生和老師都集中在哪裡。
唯有一個小紅點,孤零零地縮在空無一人的訓練場。
看著那個落單的小紅點,孟錦翊莫名覺得心疼。
這一幕讓他想起一些往事。
孟錦翊脾氣衝,長得凶,從小他就沒朋友。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同樣沒朋友的楚容時。
和他不一樣,楚容時很受小朋友歡迎。但他要求高,班裡的小屁孩他一個都看不上。
雖然嘴上不說,可孟錦翊一直知道。沒有楚容時,就沒有現在的孟將軍。
孟錦翊看顧詩,就像在看過去的自己。
一樣的孤傲,又一樣的孤獨。
他很幸運,身邊還有楚容時這種誌趣相投的朋友。
而顧詩,什麼都沒有。
.....
孟錦翊在外麵淋了一路的雨,可進到訓練場後,他感覺這裡比室外還要冷。
他順著智腦構建的地圖找過去,最終在漆黑的更衣室裡,找到蜷縮在小床上的男學生。
顧詩的校服外套扔在地上,薄毯下消瘦的身子不住顫抖。
孟錦翊打開智腦掃描顧詩的身體狀況,數據顯示他正發著高燒。
一股怒火自胸中升起,孟錦翊推推顧詩,聲音冰冷地道:“誰把你關在這裡的。”
顧詩似乎是燒迷糊了,他用滾燙的臉頰蹭著孟錦翊的手心。
孟錦翊想調取監控,又發現除了機甲室、武器室和檔案室以外,學院所有監控器都停用了。
看著懷中高燒不退的顧詩,孟錦翊一拳砸在一旁的櫃門上。
要是他今天沒有過來,顧詩會活活凍死在訓練場裡。
這是謀殺,軍官學院的學生真是越來越惡劣了。
孟錦翊低聲咒罵一句,抱起顧詩想要帶他出去。
動作間,顧詩身上的薄毯掉落下來。
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夜空,照亮漆黑的更衣室。
借著那短暫的光亮,孟錦翊看見了白色襯衫緊緊裹住的腰肢。
那單薄的襯衫完全濕透了,隻一眼,就能看到衣服下肉色的皮膚。
孟錦翊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腰,他不明白一個大老爺們的腰,怎麼會這麼吸引人。
似乎是被他吵醒,顧詩微微仰頭。
在睜開眼睛,看到孟錦翊之後,他蒼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看上去很虛弱,卻讓人覺得很甜。隱隱還能看到臉頰上,有兩個小酒窩。
孟錦翊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笑,他不明白一個大老爺們的笑,怎麼會這麼吸引人。
男學生輕柔地呢喃了一句,‘孟將軍’
聽到這個聲音,孟錦翊心跳都漏了一拍。
一聲炸雷在他耳邊響起,瞬間將孟錦翊驚醒。
他猛地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按在那節腰上了。
軟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孟錦翊愣了愣,隨即快速收回手。
楚容時和他說過,人都會欣賞美,追求美,這是人的本能。
孟錦翊及時控製住欲望,他覺得自己成功戰勝了本能。
他是個很棒,很優秀的男人。
孟錦翊垂頭看了顧詩一陣,又伸手摸摸他的腰。
摸幾下,再次收回手。
他多次升起欲望,又多次戰勝本能。
如此自律,楚容時會為他感到驕傲。
顧詩意識有些模糊,他隻覺得什麼東西,一直在腰上蹭來蹭去。
他視線勉強聚焦,看見孟錦翊麵無表情地站在他身邊,寬大燥熱的手掌輕撫他的腰身。
顧詩有些後悔,他不該燒這麼重的。
現在人都燒麻了,連感覺都變得遲鈍。
他張張嘴,沙啞地喃喃道:“孟將軍?”
顧詩的聲音很小,幾乎被外麵的風雨聲覆蓋,但孟錦翊還是聽到了。
孟錦翊身子僵了僵,他看看昏昏沉沉的顧詩,再看看自己伸進白襯衫裡的手,蜜色的皮膚瞬間漲得通紅。
他像是摸到燙手的山芋一般,猛地收回手。
一直很安靜的良心,開始瘋狂譴責他。
他在空無一人的訓練場,猥.褻了意識模糊的男學生。
孟錦翊一向冷靜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
他怔怔地看著那雙手,不敢相信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麼。
......
遠在孟家私立醫院的楚容時,剛剛整理完報告。
因為孟錦翊身份特殊,兩人關係又十分親密。
從軍以來,他既做孟錦翊的參謀,也做他的私人秘書。
之前孟錦翊怕他累壞了身子,另找了一個秘書。
如果不是楚容時及時發現異常,孟錦翊就被那個秘書暗殺了。
雷暴天氣,夜裡濕寒。儘管醫院裡溫度適宜,楚容時還是止不住地咳嗽。
他總是咳血,醫院卻查不出哪裡出了問題。
有的時候楚容時會夢到自己的屍體,現在還活著的,隻是彆人幻想出來的影像。
孟錦翊的親兵看見他咳血,立即轉身,想要出去·叫醫生。
楚容時按住他的肩膀,“老毛病,治不了。我不想打針了,不要叫人。”
“可是參謀長,將軍說了.....”
“沒有可是。”
見楚容時沉下臉,親兵不敢出聲了。
智腦傳來孟錦翊的通話請求,楚容時仔細擦乾嘴角血跡,又用眼神警告親兵不要多嘴。
確定孟錦翊看不出異常後,楚容時接通視頻。
好友那張俊美的臉出現在屏幕裡,楚容時心情好了不少。
當初他選擇和孟錦翊做朋友,一是因為孟錦翊有顆溫柔的心,二是因為,他很帥。
楚容時喜歡和長得好看的人做朋友。
那個時候孟錦翊雖然總是板著臉,但白白淨淨身形修長。
後來帥小夥變成了黑鐵塔,除了一張臉沒有能看的地方,楚容時心都要碎了。
孟錦翊依舊就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唯有臉上的紅暈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楚容時有些好奇:“你臉紅什麼?”
孟錦翊沉默半晌,壓低聲音問道:“容時,你周圍有人麼?”
楚容時看了眼身旁的親兵,士兵老老實實地走出病房。
他反鎖上門,“沒人了,你說。”
孟錦翊抿抿嘴唇,一臉的糾結。
楚容時更好奇了。
在他的鼓勵下,孟錦翊終於開口道:“我.....容時,我在中央軍官學院的訓練室裡。現在已經閉館了,這裡沒燈也沒人。”
“嗯?”
“顧詩在這,他被人鎖在更衣室裡,我找到他了。”
“所以?”
“我沒忍住誘惑,猥褻了他。”
楚容時迷惑地眯起眼睛。
他剛剛沒走神,可他為什麼聽不懂孟錦翊說話了?
孟錦翊咬咬牙,露出羞愧的神情,“他發燒了,處於無意識狀態。我摸了他的腰,還把手伸進衣服裡了。我在想,我要不要去警局自首。”
“???”
.......
楚容時坐專車趕到中央軍官學院訓練場,看到了坐在更衣室裡的孟錦翊。
他剛剛給顧詩打完針,手裡拎著一套乾淨的衣服,一臉茫然地看著窗外。
一見到楚容時來了,孟錦翊臉上瞬間浮現出愧疚地神情。
他把衣服塞進楚容時懷裡,“我給他打了退燒針,但他衣服全都濕透了。我應該給他換衣服,可我做不到。”
孟錦翊垂著頭,活像是做錯事的大型犬。
楚容時拿文件夾敲他腦袋,“我問了律師,按照共和國法律來看,如果你隻是摸了幾下腰,沒有其他動作,那還構不成猥褻。但顧詩要是想追究,你要賠償十萬到十五萬精神損失費,外加拘留一個月。”
他一邊說,一邊走過去把顧詩抱起來。
孟錦翊眼見他扒下顧詩的上衣,手在顧詩小腹和腰身上摸來摸去。
他緊抿著嘴唇,忍了半天,還是出聲製止道:“這樣不好,這是猥褻。”
楚容時第一次給彆人穿衣服,他手忙腳亂,根本沒注意自己摸到哪了。
孟錦翊說話聲很小,楚容時沒聽清,他疑惑地嗯了一聲。
孟錦翊垂著眼簾,靜靜地看著楚容時蒼白的手,在顧詩同樣白皙如玉的皮膚上遊走。
一股煩躁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有一種莫名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