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到滿麵淚花抱著她的手臂哀求她救救家人的病患;
她默默地將辭職信揉成團塞回口袋,想著做完這一起手術再說吧。
這一做就是三年。
三年間,她幾乎每兩天就要進行一次手術。
在醫學界的聲譽和影響力也是節節攀升。
越來越多的有錢人開始預約她進行手術。
然而,手術台上,沒有人是常勝將軍。
饒是像櫻島堇這樣的天才醫生,也會有失誤的時候。
每次自責愧疚到無以複加的時候,她就會想起自己第一次親手主刀進行「清醒開顱術」時,那張還略顯稚嫩的清雋臉龐上的爽朗笑容。
那次是受雨宮財團的邀請,作為神經連接裝置的醫學顧問,為了深度研究神經連接裝置對人大腦的影響和作用機理等,替檀永夢「開顱」,以測試神經連接裝置的性能,獲取更可靠的數據。
這個手術對25歲的櫻島堇來說非常重要,可以說是她成名的起跳板。
當時永夢也才22。
櫻島堇問他這麼年輕,為什麼敢接受這樣危險的手術。
永夢的回答,她現在還記憶猶新:
“因為我腦袋好。”
(哈?)
這是櫻島堇的第一反應,隨後心裡便大笑起來:
(真是的,腦袋好是指頭型好還是聰明啊?)
櫻島堇第一次見到檀永夢對他的印象分就很高,就外表而言已經是理想型。
(我看最多是前者。聰明的話,不會魯莽到同意做這種實驗!)
由於要測試神經連接裝置和人大腦各神經區域的聯動,手術不能打麻醉,檀永夢要全程保持清醒狀態,配合工作者的指示和提問,做出相應的反應。
而櫻島堇則負責用顯微鏡觀察腦組織的變化以及——
將特製的生物芯片嵌入檀永夢的大腦裡。
這個生物芯片也是為了能夠在實驗對象使用神經連接裝置時,收集到更多更有用的信息。
不幸的是,那次手術差點失敗了。
她因為緊張,不小心劃破了永夢大腦顳葉部分的血管組織。
顳葉是負責處理聽覺信息的組織,也與記憶和情感等有著密切關聯。
一旦受損,可能會出現記憶障礙、聽覺和平衡障礙等,嚴重的甚至會誘發顳葉癲癇,基本上會變成廢人。
櫻島堇當時嚇壞了,手好像結冰了一樣,不敢再移動分毫,額頭上的汗水將帽子完全浸濕,一旁負責擦汗的助理毛巾都換了好幾條。
直到她耳畔傳來這個男生富有記憶點的聲音。
樂觀中帶著安慰。
“櫻島醫生,我的腦袋很好哦!”
櫻島堇以為檀永夢的顳葉受損,所以出現了感覺性失語,擔憂道:
“你沒有感覺到不舒服嗎?”
“剛開始就和櫻島醫生說了我的腦袋好,您可以隨便折騰。”
(撲哧!)
(原來是物理意義上的腦袋好啊!)
“小時候看過鐵臂阿童木,我叫你鐵頭檀永夢好了!”
永夢把手舉到半空,豎起了大拇指。
櫻島堇露出安心的笑容。
那一刻,她便被這個男生的堅強灑脫深深吸引,甚至於墜入愛河。
這次手術,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