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生長在深宮之中的他而言,這等農桑之景是極其罕見的。
更不要說……
“停下!”
梁蕭驚醒過來,急忙叫停馬車。
再看無花,此刻亦是凝望窗外,注視著連綿成片的黃金稻田,微微蹙眉。
“大師,走,下去看看!”
車夫停下,梁蕭招呼一聲,直接就下了馬車。
無花見此,也未言語,隨著他便來到了田中。
“大師,你看,這稻穀!”
梁蕭看著眼前金黃顏色,飽滿豐碩的稻穗,有些激動的伸出手來,扯下一株,剝開外殼,將幾顆猶若白玉,圓潤飽滿的米粒放在手心之中,再倒進嘴裡咀嚼起來。
“這米……”
“不是普通的米!”
“內中的精氣養分,明顯要高出尋常稻米!”
“還有這產量,我博覽群書,也看過不少農本,一般稻種畝產最多一二百斤。”
“現在這畝產多少,一千斤,還是兩千斤?”
“這就是文氣事農之法嗎?”
“不不不,文氣事農,前人也曾做過,甚至大災之年,還有大儒舍生取義,耗儘一生修為催熟田中糧種,但增量並不多,他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他做了什麼特殊改創?”
梁蕭抓著稻穀,又驚又喜,時恐時怒,看來有些瘋癲。
無花見此,卻未多言,因為他也是一般訝異。
就在此時……
“喂喂喂,你們乾什麼的?”
一聲叫喊傳來,聽得兩人一怔,回首望去,隻見一名老農扛著鋤頭奔了過來。
老農看著梁蕭,見他踩在田中,手裡還扯著一株稻穗,頓時怒起:“好啊,伱敢偷東西,走,跟我去見官!”
說罷,就要上前拉住梁蕭。
“放肆!”
梁蕭未動,反倒是一旁的馬夫厲喝出聲,一掌便向老農打去。
老農哪裡見過這等陣仗,眼看就要被對方打中。
“阿彌陀佛!”
關鍵之時,一聲佛號,金色佛光流轉而過,將那馬夫掌勢化消無形。
正是無花出手。
“不得妄動!”
梁蕭也驚醒過來,當即喝住馬夫。
但老農受到驚嚇,還是一屁股坐倒在地,驚怒交加的看著三人:“你,你們還敢打人?”
“這位老丈,我們……”
梁蕭拿出皇子氣度,正欲解釋。
但老農卻不理會,直接叫喊起來。
“救命啊,有人偷東西!”
“誰,誰偷東西?”
這一叫,周邊立馬跑來了一票農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
見此,梁蕭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窮山惡水出刁民!
就在他想著如何脫身之時。
“怎麼回事?”
一行人策馬本來,趕入場中,竟是幾名勁裝負劍的青年男女。
“是巡生!”
“你們來得正好!”
“他們偷東西!”
“還打人!”
一眾農人七嘴八舌的說道起來。
“好了!”
為首的青年壓住眾人話語,隨即來到梁蕭三人麵前:“怎麼一回事?”
梁蕭打量著他,拱手問道:“敢問閣下是……?”
“我們是郭北書院的值日巡生。”
青年神色不變:“你們是什麼人?”
“郭北書院?”
“值日巡生?”
梁蕭眉頭一挑,隨即說道:“我們是外地來此的商賈,見到這田中稻米如此飽滿,見獵心喜,一時失態,並非有意,我願賠償這位老丈損失。”
說罷,便讓車夫取出一錠銀子來。
青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名老農,接過銀錠,兩指一捏,掰下一小塊來。
隨後,將這一塊碎銀交給老農,再將那大錠銀子還給梁蕭。
“郭北縣內,法度如鐵,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念你無心,又是初犯,亦未傷人,此事作罷,再有下次,可要治罪。”
“好了,散了吧。”
說罷,便轉身驅散眾人。
“……”
梁蕭看著手中被掰下一角的銀子,神情怪異,眉頭緊皺。
另一邊,無花不作言語,兩眼盯著官道路旁,亦是微微皺眉。
“走吧!”
那幾人也不多言,翻身上馬,就要離開。
見此,梁蕭急忙出聲:“且慢!”
幾人回頭;“還有什麼事?”
梁蕭問道:“請問郭北書院怎麼走?”
“郭北書院?”
幾人望著他:“這裡就是了。”
“這裡就是?”
梁蕭詫異,不明所以。
馬上的青年解釋道:“整個郭北縣地,都算書院範圍,有主院九座,分院二十四座,以及三十六所中學堂,七十二所小學堂,還有眾多學田,學舍,食堂,校場……這些都是郭北書院,怎麼,你來的時候沒有人告訴你嗎?”
“……”
梁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方才說道:“那敢問李留仙李先生是在……?”
“院長今日在主院授課,這是地圖,還有書院守則,看你的樣子應該識字,自己去吧,我們還要值日巡守!”
幾人將一本冊子拋給梁蕭,隨即調轉馬頭,奔騰而去
一行人離開之後,虛空之中亦有馬蹄響動,還有兵甲金鐵的撞擊之聲,似有一支兵馬無形而去。
“大師,這……”
梁蕭看著手中的冊子,再轉眼望向無花,有些不知所措。
無花沒有理會,望著一行人離去的方向,雙眉緊皺,難以舒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