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態度,讓孟扶搖無話可說。
還能說些什麼?
該做的,不該做的,這人都做了。
該有的,不該有的,他也都有了。
實力強橫,資本充足,行事雖然霸道,可謂極端,但又並非完全不留餘地,放出一條生路,留出一片空間,如此打壓一批,拉攏一批……
這能不能把事情做成做好暫且不說。
但做到如此地步,可見他心意之堅,斷無可改。
如此,還有何話好說?
“也罷!”
孟扶搖歎息一聲,起身說道:“就依道友所言,吾會約束門下子弟,至於散人修士,吾等實在無奈,隻能多勞道友,費心費力了。”
許陽點了點頭,平靜說道:“事情要做,但不可操之過急,白玉京須先接掌白龍嶺,雪神三宗與各國基業,此後之事才能逐一進行。”
“是該如此。”
孟扶搖頷首說道:“道友且定個期限。”
許陽似有預料,當即回道:“三年如何?”
“三年?”
孟扶搖沉吟一聲,隨即點頭:“那便三年!”
許陽聽此,也不多言:“那就如此定下了。”
孟扶搖淡聲一笑:“若道友心意有轉,隨時可來浩氣宗,老朽掃榻相迎。”
“告辭!”
“慢走!”
“……”
拜彆許陽,孟扶搖又是一歎,浩氣長舒而去,回到大興山中。
大興山中,四宗子弟,正在收拾殘局。
雪山之巔,李乾坤與三僧靜靜等候,無人言語,氣氛凝重。
直至浩氣歸來,現出師者身影,這僵凝才被打破。
“師尊!”
李乾坤迎上前來,略帶緊張的望著孟扶搖:“如何了?”
孟扶搖搖來搖頭:“此人無意飛升。”
“這……”
聽此,李乾坤與三僧都是一怔,神色錯愕,驚疑不定。
無意飛升?
在此魔世,除了血魔那般,還有無意飛升的修者?
李乾坤眉頭緊皺,儘是不解:“無意飛升,意在何為?”
“斬魔!”
孟扶搖沉聲道出二字:“此人似有鎮世斬魔之意,接掌雪神三宗基業之後,便要禁絕五臟丹法,搜儘天下化魔靈物,以此參悟淨世天機,尋求滅魔破劫之法。”
“這……”
聽此,李乾坤與三僧都是一怔,雖不至於瞠目結舌,但也有些不知所措。
鎮世?
斬魔?
禁絕五臟丹法?
收儘天下靈物?
還要參悟淨世天機,尋求滅魔破劫之法?
這一樁樁,一件件,拆分開來都駭人聽聞,如今他竟要大包大攬合在一起做?
這……!
李乾坤眉頭緊張,試探問道:“莫不是在虛張聲勢,另有所圖?”
孟扶搖搖了搖頭:“若是另有所圖,大可虛與委蛇,何必如此?”
“……”
“……”
“……”
四人聽此,都是沉默,眉頭緊皺,麵色沉凝。
就如孟扶搖所言,虛張聲勢,完全不必如此。
不是虛張聲勢,那便是真要作為。
鎮世斬魔,禁絕人丹,還要窮搜天下化魔靈物。
這……
李乾坤眉頭緊張:“此人要與天下修者為敵?”
“是啊!”
孟扶搖感歎一聲:“他意已決,無可轉圜!”
“那我等如何是好?”
李乾坤皺眉說道:“難道血魔之後,還要再起戰端。”
“這倒不必。”
孟扶搖搖了搖頭:“雖無轉圜,但有餘地,他已許下承諾,接掌三宗基業之後,便被前鋒探尋上古秘藏,務必尋出四件上古靈寶為屍解寄托,全吾四宗飛升之事,作為條件交換,吾等要與他應合,共同禁絕五臟丹法。”
“上古秘藏?”
“靈寶屍解?”
李乾坤眼神一凝,三僧亦是沉吟。
片刻之後,才見說道:“若是如此,那確有餘地。”
還是那句話,飛升大計,重中之重。
隻要能夠飛升,做一些讓步,一些犧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反正他們已有化魔靈物根基,靈寶屍解的缺陷弊端毫無所謂。
就是……
“這條件,我等四宗雖然可應,但天下修者怕難同許。”
李乾坤眼見好奇:“縱然上古遺藏,也是有數之物,他總不能滿足天下所需吧?”
“他有手段,力巧並用,連消帶打,未必沒有可能。”
“但這於吾等而言,並非關鍵!”
孟扶搖沉聲說道:“世間之物,不可能無中生有,無端由來,此人種種表現,各處端倪,都說明他並非此界修者,而是……”
李乾坤眼神一凝,接聲說道:“界外來人!?”
“不錯!”
孟扶搖點頭說道:“隻有如此解釋,方才能夠說通。”
“界外之人?”
“哪一界?”
“莫非古仙之界,昔日大能歸返?”
“若否,怎樣膽氣,如此行事?”
四人眉頭緊皺,各自猜疑。
“如何都好,與吾等無關,吾等隻求飛升。”
孟扶搖一手背負,姿態漠然:“此人要做,那便由他,隻要全吾四宗飛升之事,其他皆可不作理會。”
“……”
“……”
“……”
四人聽此,也是默然。
雖然有些不思進取,爛泥難扶,但飛升對他們四宗而言,確實是最大追求。
鎮世斬魔,戡亂破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