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有後台,就是不一樣。
血魔坦然落座,許陽神色漠然,並無動手意圖。
動手,沒有任何意義,這僅僅隻是一道分身,並非血魔本體。
早在數十年前,“五行玄靈崇目天眼”練成,又將相關技能特性傳輸過來後,許陽便覺察到了他的存在。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他的本體早已縮入絕地魔域之中,在外行走的都是魔種分身,傀儡炮灰,殺再多也不影響根本。
三大絕地,九大魔域,縱是古仙屍解,也不敢擅闖入內。
他龜縮其中,許陽自無辦法。
當然,他拿許陽,也無可奈何。
五行玄靈,崇目天眼,神通關照萬象,魔影根本無處遁行。
聖血魔門,所有籌謀,都被預先知曉,白玉京掃蕩之下,最多就是一時魔域,根本不成氣候。
這般僵持,難見結果。
但雙方心裡都明白,局麵不會一直如此。
僵持,終會打破。
勝敗,終要分明。
所以……
“百年了!”
“屍解之數已全,隻欠功德還贖因果,便可破界飛升!”
兩人相對而坐,血魔望著許陽,微笑說道:“你若飛升,我不阻攔,還可放開魔域,任你掃蕩群魔,以全功德因果,順利飛升而去。”
話語之間,條件開出,似有讓步。
然而,許陽神色不變:“這點雕蟲小技,也想壞吾道心?”
“哈哈哈!”
血魔聲笑,渾不在意,眼中血光流轉,透出一股莫名韻意:“你非此界修士,何必蹚此渾水?”
許陽神色不變,古井無波:“自古正邪不兩立,道魔不相容!”
“好一個正邪不兩立,好一個道魔不相容!”
“哈哈哈!”
“何為正,何為邪?”
“何為道,何為魔?”
“我魔亦有正,我道亦見邪。”
“佛道一家,佛魔一念,道魔一念!”
“道友這般執著表象,已是行差踏錯,離了正道!”
“還是速速皈依我魔,聆聽波旬正法,求取大道正果為好!”
血魔聲笑,魔性之中,隱透癲狂。
許陽神色不變,漠然無感:“正就是正,邪就是邪,自欺欺人,邪魔妖法,何談正道,徒增笑柄!”
“爾等愚昧,沉淪不知,聽我講經,皈依正法。”
血魔卻不在意,朱唇一啟,便吐真法。
“觀自在,緊那羅,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空,空不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禪唱聲聲,梵音真真,不知是佛經還是魔經。
是佛經,也是魔經,他化自在波旬心經!
血魔講法,禪唱心經。
虛空之中,立見血流而來,洶洶滾滾,浩浩蕩蕩。
轉眼,虛空便被血染,化作一片血海。
血海之中,血魔講法,傳唱波旬心經,立時天花亂墜,血湧金蓮,呈現無數佛陀,菩薩,金剛,羅漢,比丘之像,又見無數僧侶,信眾,萬民頂禮膜拜,香火供奉。
血海妖邪,經法神聖,極致對立又完美融合,成就無上正法,波旬心經。
無上正法,波旬心經!
不覺間,此等念頭,此等認知,心中生成,根深蒂固。
然而,許陽沉坐,神色不變,漠然無感,將這種種異象儘作虛無!
此魔此番前來,究竟欲意何為?
開出條件,做出讓步,求他飛升?
非也,非也!
此魔此來,隻有一念,便是魔渡!
他要渡道入魔,叫人皈依他法!
什麼條件,什麼讓步,其實都是陷阱。
隻要一念有差,便會受他魔法,使得道心有損,甚至魔種根深。
彆說許陽無飛升之意,就算有,也不會答應他,因為當伱答應與他合作的那一刻,那你就已經同流合汙,墮入他之陷阱,他之魔道了。
不要懷疑,他化自在,就是有這樣的能為。
魔羅波旬,欲界魔主,連佛陀菩薩都有他化墮魔之險,何況凡塵修士?
一應便要淪墮,甚至一點念頭升起,都會化作魔種根深。
但許陽連一點念頭都沒有,道心堅堅,魔擾不動,更起慧劍,儘斬紛亂。
血魔講經,他化自在,儘是波旬正法。
修者無言,巋然不動,道法堅守本心。
如此這般,不知多久……
“菩提薩埵,心無罣礙,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三世諸魔,般若波羅蜜多故,得多羅三藐三菩提。”
“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娑婆嗬……”
法至最終,心經漸熄。
血魔停聲,望著眼前修者,神情隱見癲狂,轉眼又歸平常。
許陽神色平靜,始終不變:“講完了嗎?”
說罷,也不管對方如何回應,便自顧說道:“你講完了,該到我講了。”
“嗯!?”
血魔眼神一凝,隱透不安。
許陽卻是不顧,坐於虛空,竟也開口講法。
“夫道生於無,潛眾靈而莫測,妙萬變而無方,杳冥有精而泰定發光,太玄無際而致虛守靜,是之謂大洞者,及其斂精聚神,禦祖炁以徊旋……”
講經說法,口述一篇,赫是道藏經典。
上清大洞真經!
此經以黃庭為本,為道門三奇之第一,上清諸經之首,可謂道法之宗!
經法一出,便見玄妙,更有神異呈現,清光道道蓮花開,慶雲朵朵諸天現。
“嗯!?”
血魔眼瞳一縮,麵色驟變。
許陽卻是不顧,自顧講經,道音陣陣。
他化自在,波旬魔羅?
確實厲害,確實恐怖!
但有句話說得好,強中更有強中手,一閃還見一山高。
後台嘛,誰沒有?
我不止有後台,我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