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與海諾斯的荷爾蒙素不一樣。
荷爾蒙素注入之後全身無力,意識迷茫,如同漫步雲端,而現在青時意識十分清醒,他明顯感受到身體內彌漫的癢意與熱度。
他咬住自己的下唇,企圖用疼痛轉移這種難耐,嘴角緩緩流下的赤紅,仿佛雪山之巔綻放的血之花,美麗卻觸之即碎。
雪白的肢體被桎梏在冰冷的金屬之中,卻一點點染上緋色,柏霖站在一旁看著這綺麗的一幕,眼中十分滿意。
這感覺就像親手將高傲的神邸折斷雙翼,拉下人間,沉入欲海般令人陶醉。
柏霖伸手撫上青時嘴角的赤紅,將那一線輕輕拭去。
略帶薄繭的手指擦過唇邊,青時猛的睜眼,憤怒的眸光恨不得化作利劍將柏霖大卸大塊,“滾,彆碰我!”
這次柏霖沒有退開,手上用力掰開青時的下巴將矽膠材質的止咬球塞進他嘴裡,確保青時不能再咬傷自己。
他漫不經心地拍了拍青時的臉頰,“紀隊長要小心點才是,你現在可是珍貴的實驗體。”
青時咬緊牙關側頭躲開他的手。
“嗬。”也許是青時無能狂怒的姿態令他心情愉悅,柏霖將收集器連接到青時身上後便打算離開。
“紀隊長,好好享受。”
感應燈察覺到主人離去後,一排排熄滅,最後隻剩下啟動中的儀器表盤上的綠色光亮,映照著玄黑實驗床上引頸受戮的羔羊。
壓抑不住的粗重呼吸回蕩在無人的實驗室,朦朧的綠光中圓潤的腳趾蜷縮,腳背青筋暴起,勁瘦的腳腕因為和金屬圈交往過密顯出半圈深紅。
有什麼東西將將要破體而出,但總在臨門一腳時消散,青時快被這種感覺折磨瘋了。
心中屈辱與羞憤交雜,青時努力與身體本能對抗著。
晶瑩的汗滴從緋紅的肌膚中滲出,垂涎欲滴,如同點綴在含苞玫瑰花上的露珠……
“哢”
刺目的亮光從打開的門縫中穿過,落在實驗台邊無力耷拉著的蔥白指尖上。
蝶翼般的睫毛緩緩振翅,露出其下深藍幽暗的雙眸。
“紀隊長,昨夜休息得可還好?”踏進實驗室的柏霖看到青時疲乏的神色,笑道。
青時抬眸睨了他一眼,隨後便無力地垂下眼瞼,他幾乎被折磨了整夜,藥效在柏霖進來前才將將消停一些。
那邊柏霖走到收集器前,看著罐子裡的液體,他滿意地勾唇,“不錯,不錯,辛苦了,紀隊長。”
“嗑噠”捆縛在身上的金屬環被打開,然而青時已經精疲力竭,隻稍稍彈動了兩下指尖。
柏霖將黑色的止咬球從他口中取出,從止咬球上深切的牙印不難看出它經曆了怎樣的摧殘。
望著青時脖頸四肢上因為主人掙紮而留下的紅得滴血的痕跡,柏霖對身後跟進來的兩位助手說:“把他送到研究園裡去,單獨放置。”
“是。”
青時被兩人抬著送進了一間單獨的玻璃房,他躺在地上,透明的玻璃映出他狼狽不堪的身軀。
從前他是站在玻璃外高高在上的人,而今卻成了玻璃內毫無人權的展示,誰能不感歎一句,世事無常。
昨晚他一度想過依靠死亡得到解脫,但是每次閃過這個念頭心中就不由得升起恐慌,仿佛有誰在拚命阻止他那麼做。
青時眼前不由得浮現伽的身影,他應該不會為了他重新來到人類領地吧,畢竟都上過一次當了,好不容易逃出去再被抓住那就真是貽笑大方了。
好在沒聽說海諾斯人蛇有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傳言,希望男主能快些找到新的配偶取代他,這樣他的任務才有完成的希望。
躺了許久身上終於恢複了一些力氣,青時強撐著站起身,邁著虛浮無力的腳步進入這個生態圈的內部,將自己隱藏在寬大的樹乾之後。
雖然他知道生態圈內有360°無死角的監控,但好歹能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不用赤條條的暴露在人前。
青時坐在地上頭靠著樹乾,恍恍惚惚地進入夢鄉,他實在太累了,明明隻是一夜未眠,但他卻仿佛去了半條命。
{青,你在哪?}
{為什麼丟下我?}
{回答我,青!}
夜半,青時驚醒,他下意識抬頭掃視四周。
籠罩在黑暗中的研究園寂靜無聲,他捂住額頭,心想:怎麼會聽見伽的聲音,是夢嗎?
“唔!”修長的雙腿互相交疊,青時發覺身體又開始不對勁,他在發熱,但此刻的感受與藥劑帶來的感覺不一樣,更像是被伽注入荷爾蒙素後的反應。
身體在渴求,不止前方,後方也在一張一合想要什麼,不知何處來的水滴沾濕了身側的花草。
喉嚨裡很渴,如同被燒紅的烙鐵堵住,需要某種東西澆滅它的炙焰。
青時將手腕塞進嘴裡,忍耐著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
他不知道這磨人的感受持續了多久,等回過神的時候手腕上的牙印已經綻放了血花。
青時喘著氣,換了個姿勢背靠大樹。
是藥劑引發的後遺症嗎?他看著手上透明的水液想到。
遠在萬裡之外的伽感應到伴侶轉化期的渴求,眸光暗沉,水桶粗的蛇尾猛的抽向地麵,冰層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