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東平蹴鞠賽(1 / 2)

掌櫃的,夥計都去外麵攔人,奈何攔不住,隻見一個壯漢伸手一揮,那掌櫃的就轉了個圈滾到一邊去。

小夥計見了跑到後院拿棍子,那漢子走進大堂,“李瑞蘭呢!你們何人欺她!”

這屋裡總共就來了一個歌女,眾人還能不知道是誰?董平擰著眉,“我們何時欺負她了!你這廝休得亂言!”

潘鄧見來者不善,這愣頭青又好似不認得本地都監,隻好打圓場,“這其中許是有誤會,聽你口音不似本地人,好漢哪裡來?”

那漢子見李瑞蘭不在這,心裡也有些不明,便道:“我從華陰縣來,路過此地。有甚麼誤會,我聽了人說李瑞蘭被爾等欺負!”

潘鄧勸道:“人言豈能信?那嬌姐來了唱首曲子,不和大人意,已叫她走了,銀錢也給了”

那漢子還是不太信的模樣,掌櫃的已從地上爬起來了,說道:“我們潘押司豈能騙你?”

那漢子一聽,凶色收斂,趕忙說道:“閣下可是那守衛鄉裡,狀告惡徒西門慶,得了府尹親封的陽穀義民,又領了竹口村民擊退匪徒二十一人的押司潘鄧?”

潘鄧被人這麼直白的說出榮耀來,假裝咳嗽兩聲,“正是在下。”

那人最是看中好漢,頓時拱手一拜:“早聞潘押司大名,如雷貫耳,今日竟相見不識,是小人有眼無珠,還望潘押司莫要見怪!”

潘鄧也沒法見怪了,連忙攙扶好漢,“敢問尊姓大名?”

那漢子揚起笑臉來,“小人史進,拜見押司!”

史進!

潘鄧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小麥膚色,一口白牙,身高體長,體格健壯,這人竟然是史進。

“原來是史大郎,可是江湖人稱九紋龍史進?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史進見麵前之人竟然聽說過他,怎能不叫人歡喜,心中已認定了十分,如此識英雄的好漢必不會做欺人之事,定是那傳話的張七搞錯了,他笑著拱手,“正是在下!”

這時門外有人進來,正是剛才來唱歌的歌女李瑞蘭,她見史進在這,張口罵到:“賊骨頭!我母親好心收留你,你卻在這壞我生意!你是何居心!”

史進被罵得一懵,趕緊說道:“李嬌姐,我是聽那張七說,這有人欺負你……”

那李瑞蘭急得快哭了,她本就是看這一桌都是富貴,自來唱些曲子,以求攀附,沒想到曲子沒唱好,本已得罪了貴客,現在這賊又來作怪!豈不是連累她被貴客厭惡?

“休要胡說!哪有人欺負我!你滾出我家,莫再上門!”

那張七過來,攙扶著李嬌姐走了,回頭還看了史進一眼,滿眼嘲諷。

獨留史進自己一個人在堂中呆呆站著。

大廳裡一時無聲。

掌櫃的走到櫃台後麵,把賬本拿出來了,裝模作樣的打算盤。客人們都不往這邊看,喝自己的酒,隻是餘光時不時瞄上一眼。桌上廂軍撇著嘴,剝炒瓜子,手指甲剝開,小仁往嘴裡一扔,拿餘光看了一眼史進,幾個人對視一番,發出沒聲的嘲笑。

潘鄧看見史進失神的樣子,心道讓你逞能,瞎給人出頭,這下真成小醜了吧。

但他素來是個有同理心的人,不忍心叫這傻黑甜一個人這樣傻愣愣地戳著,開口道:“史進兄弟,你也見了,那李嬌娘活蹦亂跳的呢。”

史進的臉連著耳朵連著脖子連著微微露出的胸大肌都紅了,就連他那小麥膚色都壓不住,他雙手抱拳,頭低下去,嗓音洪亮道:“多有得罪,還望押司恕罪!”

卻不看之前被他控訴的董平。

董平心裡怪潘鄧多事,怎麼這些不知從哪來的三教九流都認得,華陰縣也不知是哪裡,從沒聽過的小地方來的人也認識,就該讓他們把這不知好歹的刁民拿住,去牢裡好好教他懂些規矩!

潘鄧扶他,叫他把腰直起來,“我不怪罪你,可不見得董都監不怪罪你。”

說著朝史進使個眼色,又麵朝董平說道:“……你不知道麵前這是誰吧,這是本府都監,董平董大人。”

果然史進大為驚駭,“我竟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得出來閣下竟然是江湖人稱雙槍將董平!”說完推金山倒玉樹,納頭便拜:“小人有眼無珠,方才多有得罪,還望都監見諒!”

董平沒想到眼前人竟然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號,他來這麼一跪,自己也不知說什麼好,見彆人都看著呢,就把麵前的年輕人扶了起來。

從彆人嘴裡聽到自己的名號,他也生出點剛才潘鄧感到的不自在來,麵前的人恭敬有加,他也不那麼氣了,說道:“好漢莫要在意,今日中秋,且一同把酒!”

菜肴重擺,酒也滿上,幾個人喝了個痛快,潘鄧問道:“史大郎怎來東平了?”

史進便說了自己來曆。

他本是華陰縣人,頗有家資,父親死後宅院被山賊燒毀,自己一人出來行走江湖,想要找師傅,正是那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

史進說道:“……我本四處遊走,想去延安府找我師傅,路中聽茶館說書的說東平府辦了好蹴鞠賽,便想來參賽,我也踢得一手好白打!隻可惜呀。”

他喝了一口酒,“我問那‘登記處’人數天,他都說隻有築球,不設白打!”

這白打就是個人賽,沒球門的,似踢毽子一般不叫它落在地上,多者勝;築球則是團體賽,有球門的,場中會豎起高約三丈、寬約一丈的大球門,球門上有一個尺許見方的網眼,稱為“風流眼”,球穿過這個風流眼才算得分。

史進說完鬱鬱,“……我本想走,但也想看完比賽再走,這就多留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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