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外出任務帶了第二軍團的兩千人,三十架重型機甲兼二十架輕型機甲。
許陶跟著楊、陳二人走上一架停在幾十架機甲中間的重型機甲,謝宴川正在駕駛艙內同駕駛員及巡視員說話。
許陶跟在楊啟思、陳節驍這兩位謝宴川跟前的大紅人身後,機甲上其他人的目光都不由紛紛望向許陶。
直到陳節驍瞪了他們一眼才訕訕收回視線。
真小氣啊,看一眼都不讓!
“許先生,我倆還有事,你的房間就在那。”陳節驍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房間,示意許陶自己過去。
許陶看了看位置,點頭:“好,你們去忙吧,不用管我。”
“行。”陳節驍道。
但他不知道怎的,對許陶還是不太放心一樣,又點了一個人帶許陶過去。
許陶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不過也沒有拒絕,順從地聽從他的安排。
那人來到許陶跟前對許陶頷首,禮貌笑笑道:“許先生,我帶您過去。”
許陶看清他的樣貌,露出點驚喜之色,竟然是之前跟著楊啟思來希維星提親的楊啟思的助理雷勻。
之前雷勻對他表露過善意,許陶對他很有好感,真誠的對他笑笑道:“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雷勻搖搖頭。
等兩人走到安靜處,再沒有旁人在側,許陶才又開口道:“上次沒有還沒有跟你說過謝謝呢,謝謝你啦。”
雷勻沒想到許陶還記著這個事情,這對許陶來說應該是微不足道的好意才是,畢竟頂著這麼一張臉收到善意必然數不勝數。
他一直以為這點小事許陶早已經忘諸腦後,但自己卻因為這個事情被楊啟思撤掉了助理的職務。
那天從許陶家中出來,不同於麵色不善的趙紹康,一直麵帶笑意的楊啟思在踏出屋門的一刹那笑容徹底消失,他麵無表情地看向雷勻,語調冷然道:“雷勻,你知道你今天的工作是什麼嗎?”
雷勻低下頭:“讓許先生簽訂和上將的婚姻協議。”
“不錯,今天許陶沒有任何意見就簽了婚姻協議,讓我們工作異常順利。但是你想過他不願意的話,我們應該怎麼做嗎?”楊啟思問他。
“這……”雷勻語塞。
許陶不同意就不同意唄,還能咋樣,用槍抵著他額頭逼他嗎?
不過這話雷勻可不敢說,顯然從楊啟思的表情中能看出,要是許陶不同意他們多的是其他方法逼他同意。
位高權重的上將對一個毫無權勢的普通人能夠做的事情可太多了,他們有一百種方法讓許陶“自願”在那張協議上簽字。
“你不是想不到,”楊啟思又道,“在今天這麼順利的情況下,你都要心軟,碰上更令人心軟的情況,你是不是就忘了自己是來乾嘛的?是不是還要表演一番英雄救美的戲碼?你有記得你的職責你的工作嗎?”
“許先生那個時候已經同意簽協議,我想他已經要是上將的伴侶了……”雷勻底氣不足地爭辯道。
“這就是你心軟的借口嗎?”楊啟思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當時讓你當助理是因為看你心細,為人穩重。”
雷勻低著頭沒說話,靜靜等著楊啟思的處置。
“現在看來你並不適合這個位置。做我的助理即使再心軟也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你今天說這句話能給許陶帶來什麼?你做這份工作就得摒棄一切私人情感。”楊啟思語調平直道,“這是你跟著我以來的第一件錯事,你其他事情都辦的不錯,我不會降你的職,我會打報告把你平級調任到其他位置上。”
聽到楊啟思的決定,雷勻不可抑製地感到失落,垂頭喪氣起來,他知道即使是平級調任也不會將他調到謝宴川四位副官的手下。
謝宴川身邊的副官是他心腹,安穩做個幾年副官升職速度遠非其他人可比。副官升職,身邊的助理要升上去也簡單得多。
雷勻雖然不是權欲熏心的人,可是對能夠升到更高的位置也不是無動於衷,他畢竟不是聖人。
被調任後,他多次回想起那天的事情,想到他們幾個人坐在許陶身側,麵色各異卻又帶著隱隱逼迫的態度麵對許陶,而許陶毫無生氣、低垂著眼接受自己未知的命運。
他又想到楊啟思之後跟他說的一番話。
他不知道自己重回到那一刻,還會不會替許陶說那句話,那隻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卻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許陶或許早已經忘了那句話,畢竟那句話對許陶來說沒有半點用處。
他多次捫心自問,發現或許重來一次他或許還是會說出那句話,畢竟那時候的許陶看起來真的很可憐,但他也知道緊接著的後悔的感覺會伴隨著他度過漫長的一段時間。
然而在此刻,雷勻看著許陶溫柔的笑容,知道他還記著當初那句明明對他毫無意義的話,他的後悔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他眼眶有些發熱,又強製壓下心裡的酸澀之意。
雷勻撓了撓頭,佯作不在意道:“啊……一點小事而已,許先生你……你還記得呢。”
“做好事怎麼能是小事呢,”許陶不讚同地搖搖頭,“我很感謝你,但是那時候不方便對你道謝,希望這份感謝沒有來得太遲,幸好今天遇到你了。”
說罷,許陶對他真誠地笑了笑。
“一點也不晚!也謝謝您還記得這個事。”雷勻道,幸好還有許陶知道這件事並且沒有認為他是無謂的善意。
許陶推開房門,房間內擺了幾個果盤,除了葡萄還有其他水果。
許陶讓雷勻進來一起坐坐。
雷勻擺擺手:“我就不進去了,您好好休息。”
許陶望向他:“你有事要忙嗎?”
“不是,但是您的房間我還是不進去了。”雷勻撓撓頭道,畢竟這還是謝上將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