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雨又氣又羞,玉手掀開被窩,露出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身軀,形如乞丐。
但,視野中出現那張麵容之後,夏靜雨雪眸,再也未曾離開!
錯愕、難以置信密布雪眸中,夏靜雨更有時空錯亂之感。
蘇羽,不是逃離楓林帝國麼?為何,會在帝都城外,在我床上?
怔然許久,夏靜雨走近,確定並非做夢,蘇羽身上依舊是十數日前的新郎裝。
是他!真是他!
夏靜雨呼吸凝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內心難以抑製驚喜,她憔悴玉容,神采驟然煥發,折身欲往外行去:“父親,蘇羽他……”
唰——
蘇羽半睡半醒,夏靜雨的靠近,令他稍稍從睡夢中清醒。
腦海雖沉重,思維卻仍在,下意識抓住夏靜雨皓腕,嘴唇蠕動:“不要……危險……我被追殺……”
短短數語,蘇羽再度陷入沉睡。
夏靜雨吃了一驚,蘇羽已然是聖門印記者,誰敢追殺?
她迅速意識到蘇羽要表達意思,有人要殺他,如果暴露他存在,追殺他的人,或許為了滅口,連同他們一起滅殺!
若在仙羽郡,夏靜雨還不會過於擔心,父親就是仙羽郡武力神話。
但在帝都附近,高手如雲,很難預料。
不能讓人發現蘇羽存在,消息一旦泄露,必是災難!
夏林軒並未走遠,聞聽女兒異樣,慌忙行來:“雨兒,發生何事?”
夏靜雨忙掩飾:“哦,沒事,女兒有些失神,父親請彆進來,女兒已寬衣。”
伸手欲掀開帳篷的夏林軒,收回手,無奈輕歎:“沒事就好……蘇羽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父親。”夏靜雨心臟咚咚急促跳動,皓雪玉容,緋紅若霞。
聞聽父親遠去腳步聲,適才暗送一口氣。
回首凝望蘇羽熟睡麵容,夏靜雨內心說不出的歡喜,清眸中霧氣彌漫,顫聲呢喃:“還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還能再見你。”
一滴清淚,無聲滑落。
靜靜凝望蘇羽,夏靜雨心靈充實而安靜,溫暖而祥和。
亦如那一日,梨花月下,蘇羽握著她的手,帶她進入聖意感悟中,馳騁於無窮自然意境,依偎在他踏實懷中。
永難忘懷的感觸,銘刻於心。
假使時光流逝,歲月沉淪,夏靜雨忘卻天和地,亦不會忘記那一夜的圓月清輝,那一夜的滿庭梨花,那一夜的忘情入懷。
怔然許久,夏靜雨才意識到,要為蘇羽準備食物和清水,起身間適才發現,蘇羽始終握著她皓腕,不肯鬆懈。
抿嘴柔笑,夏靜雨蹲在床沿,默默守候在他身旁。
營帳之外,白啟雄、陳護衛,麵色凝重。
“怎會這麼巧,仙羽郡武宗學府,護送學院十大妖孽進入帝京參加聖門考核。”
十三郡,每一個武宗學府,均有權力保送十個學府當代最強者,進入帝京參加聖門大會。
換句話說,此群人中,有足足十位聖門印記者!
“前輩,要查探蘇羽在不在,並不難,難的是,蘇羽若真的在,我們該如何處置?”陳護衛行事老辣,思慮深遠。
“他若不在,此事好說,道歉即可,以我二人身份,武宗學府未必能過分刁難。”
“難題是,若蘇羽真在其中,我們該如何辦?一旦動手,想不引起他們察覺,尤其躲過夏林軒察覺,幾乎不可能!可若不動手,明日蘇羽就隨他們就進入帝京,再難下手。”
白啟雄沉吟半晌,眸光冰冷:“還用說?當然是將他們全部滅口!”
“殺一個聖門印記者是殺,殺一群也是殺,有大皇子贈送的玉佩,足夠將他們全數滅殺,一個不漏!”
陳護衛倒抽一口涼氣,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大皇子護衛!
他與白啟雄,乃是一根繩上螞蚱,自然惟命是從!
半晌之後,白啟雄扯下麵具,展露真實身份,與陳護衛現身營帳之外。
武道六重天與五重天,兩位高手現身,立即引發騷動。
夏林軒和葉旋立即到場。
夏林軒眉毛微皺,陳護衛乃無名小輩,他或許不認識。
但白啟雄,當日鎮擒仙羽郡王,武道六重天巔峰實力,他曆曆在目,怎會不認識?
“白啟雄!闖我營地,意欲何為?難不成,本府主亦要謀反麼?”仙羽郡王的遭遇,夏林軒異常憤慨。
仙羽郡王一生,忠君愛民,素有清譽,豈料陷入皇權爭奪,深陷囫圇。
而今,大皇子的狗腿子現身營帳之外,焉能有好態度?
白啟雄冷然道:“白某奉命追拿要犯仙羽郡主,我們接到密報,貴學府一直窩藏她,白某要搜查一番,夏府主還是讓開為好!”
秦仙兒,已是楓林帝國緝拿要犯,任何人窩藏均難逃帝國製裁,哪怕是夏林軒!
“白啟雄,莫非你忘了武宗學府來曆?”夏林軒眸子漸漸冰冷。
武宗學府,實質上乃是聖域分支,理論上並不歸屬皇室管轄、
白啟雄無聲無息取出一道玉佩,蘊含武道七重天巔峰一擊。
夏林軒瞳孔一縮,暗暗心驚。
若是釋放出攻擊,包括他在內,在場所有人均可能瞬息隕滅!
“夏府主,此事有古怪。”葉旋悄聲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