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尋求家族保護?”道袍老者,淡漠望了眼天邊,語氣之中,不帶絲毫感情。
仿若麵對的,不是曾經同族,而是一位陌生人。
李廣氣若遊絲,微弱點頭。
道袍老者冷漠而道:“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進入李家?”
諸多李家人,射來仇恨目光。
因李廣一人,李家背負諸多罵名,永世難以洗清。
李廣艱難搖首:“不……我李廣,一生罪孽深重,令家族蒙羞……無顏回家族……”
“那你來乾什麼?”道袍老者冷冷質問。
李廣將蘇羽推上前,身軀一軟,跪倒在地,頭顱耷拉,雙眼沉重,即將永遠閉上。
嘴角含著血水,李廣虛弱道:“求你們……讓他進去……”
“聖王!”蘇羽跪伏在地,眼望即將降臨的若蘭,心中燃燒恨意!!
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一個蒼顏老者,如此追殺?
道袍老者冷然拒絕:“李家族內,外人禁止入內!你們請回吧!”
言畢,轉身而去。
咚——
一聲沉悶之響,自他們身後傳來。
回頭望去,李廣頭顱,重重磕在地上,僅剩左臂握緊拳頭,聲音悲慟而慘然,用儘為數不多氣力,嘶啞蒼涼喊道:“求求你們……讓他進去……看在,我曾經是李家族人份上……”
這一跪,天地靜止,時空悲鳴。
這一跪,無數蒼涼,無數悲音,回旋大地。
人生最後時刻,李廣能做的,僅有保住蘇羽!
嘶啞的聲音,蒼涼的呐喊,悲愴的情緒,如何還是那位,神月大陸,屹立人世巔峰的絕代聖王?
蘇羽悲然,紅腫著眼,掃視一眼冷漠的李家之人,悲愴道:“聖王……不求他們,我蘇羽,死則死矣,絕不容聖王為我委膝於人!”
李廣再度抬頭,重重叩首。
咚——
聲音嘶啞,悲切蒼涼:“求求你們……我死……不要讓他死……我,求求你們!”
聞聽響徹寂靜山嶺的悲愴呐喊,李家人怔然。
道袍老者沉默片刻,頭也不回,淡淡而去:“開山門!”
“放蘇羽一人,還是……”
道袍老者臨行消失前,冷冷嗬斥:“李家之人,死在宗族門口,有辱先祖,一起帶進來!”
諸位長輩,開啟陣法,二人被帶進去。
恰在此時,若蘭降臨,眼望陣法,秀眉輕蹙。
徘徊陣外,無法進入,亦不肯離去。
李家後院。
氣若遊絲的李廣,隻剩下最後一線生命。
靠在牆上,眼眸沉重,即將閉上。
其傷口,血水不再流淌,因為……已無血可流。
“聖王!”蘇羽內心歉疚,若非為了他,李廣絕不會如此重傷!
右臂與後背猙獰傷勢,皆是替他抵擋而至。
李廣顫抖伸出左手,撫摸蘇羽腦袋,艱難擠出一絲慈愛笑意,聲音嘶啞微弱:“嗬嗬……沒事了……你不會有事……”
“是我……對不起你……”李廣顫聲。
“聖王,不要再說,你的族人拿藥去了。”蘇羽心靈顫動,悲哀洶湧。
李廣蒼顏一笑,輕微晃動頭顱:“不要悲傷……我,遲早要死……但,臨死前,你的後路……我要安排好……”
顫抖著從懷裡摸出一枚令牌,一封信。
令牌,是流仙令。
信,是寫給李家家主。
“信,交給李家主,他會將你安排到五日後,流仙宗弟子招錄比試……你,可以進流仙宗……”
“令牌……咳咳……令牌,你拿著,有機會見到宗主……請求……請求收你為徒,免遭韓誌迫害……”
蘇羽眼眸濕潤,原來,李廣早已準備好信,為蘇羽留好後路。
“我手持令牌,必定令流仙宗,徹查當年之事,為聖王證明清白!!”蘇羽手握流仙令,內心悲憤,這是李廣,一生的心願啊!!
李廣眼眸徐徐閉上,弧度微弱搖晃腦袋:“已經……沒必要了……你留給自己……保命……”
“能為你做的……隻有這麼多……”李廣雙眼漸漸閉上,嘴角掛著落寞微笑。
一生遺憾,終究未能達成。
“師尊!!!!”蘇羽仰天呐喊,胸膛滾當著悲意,燃燒著衝天仇恨!!
李廣落寞微笑,弧度微微變化,竟是一絲欣慰笑意,一縷若有若無之音,飄散空中:“你……終於,肯叫我……師尊……甚好……嗬嗬..”
最後一縷音節,消失世間。
鼻中,最後一縷氣息,滅絕……
伴隨著一身鮮血,殘留欣慰笑意,一代聖王,安靜隕落。
“師……尊!”蘇羽顫聲悲吟,雙膝跪地,扣首而拜。
與他相處,不足一月。
可回想種種,恍如昨日。
伏地良久,蘇羽雙眸紅腫,淚痕猶在。
徐徐抬起眸子,紅眸之中,清冷一片。
銀發飄揚,紫衣輕舞,李家之人發現,從不下雪的山峰,竟雪花飄然。
李廣身軀,被雪花覆蓋。
雪花融化,凝結寒冰,竟他遺體,深深凝結。
安詳微笑姿態,永世定格。
蘇羽再度叩首三拜,清冷之眸,含著平靜,平靜中含著難言殺機。
“師尊!!徒兒對天發誓,必替你取來仇人之首,洗刷一世冤屈!!”蘇羽仰望滿天雪花天空,對著天地,對著時空,道出鏗鏘淩厲誓言!
韓誌、若蘭!
不殺他們,蘇羽永世難安!
五日後!流仙宗弟子招錄大比!
“韓誌!若蘭!你們給我看著,我蘇羽,一步一步,取你們人頭!”蘇羽握緊雙拳,心中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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