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嘯一聲,嘯音之內,有無奈、悲憤、哀傷。
“哼!”李念凶光閃爍,豁然出手!
噗——
這一刻,趙光肉軀遭受空前重創,後背血肉模糊,皮開肉綻。
其眼前一黑,無邊劇痛,令他陷入半昏迷狀態。
圍觀之人,心中震撼。
死,也無法唾棄那些罪人!
為什麼他要如此執著?難道,他內心之中,真的毫無善惡之分?
他們無法理解,可絕不同情!
但凡稍有理智者,均眼含厭惡與冷意。
“此人,難道真的沒有半點善惡之分?拒絕唾棄惡人之名,竟如此執著?”
“什麼執著?多半是性格偏執的瘋子,畢竟是閉塞的島民,思維與我等大陸之民,無法相提並論。”
“說得也是,這種人還是死了算了,心中沒有半點善惡之分,日後必將為禍他人。”
無人同情與憐憫,趙光的執著,在他們看來,隻是令人厭惡的偏執。
李念內心冷笑,麵上則正氣凜然:“按照宗門之規,隻給你三天悔悟時間,也隻給你三次懲罰機會,若再執迷不悟,我便依照宗門律令,就地處決於你!”
“現在,你隻有最後一個機會,唾棄,或者,死!!”李念冷喝。
趙光虛弱,眼前模糊一片。
可那雙眼睛,卻始終盯著恥辱柱,盯著自己鮮血洗刷過的一片罪人之名。
雙眸中,留下滄然眼淚,聲音顫抖,帶著蒼涼,帶著淒楚,帶著悲哀,仰天哭泣:“我,做不到啊!因為……那,是我師尊的名字!”
那小片血水濕潤中,被歲月腐蝕得有些模糊的名字,鮮豔無比。
最中間的名字,赫然是……李廣!
“生我者父母,養我者師尊,我趙光……如何能唾棄他?”趙光以微弱之音,卻發出震動人心的悲壯呐喊,胸膛之內,噴薄著逝者已矣的悲哀。
他出生便被丟棄於森林,與野獸為伍,是李廣將其撿回來。
視若親子,悉心指點,方才有今日趙光。
李廣於他,是師尊,更是慈父!
他,如何能唾棄李廣?
他做不到!
哪怕血染師尊之名,哪怕命喪名前,也做不到。
全場,瞬間死寂。
許多麵帶冷意者,神情凝固,怔然當場。
那些一度認為趙光活該,認為他該死之人,此刻,胸口之中,仿佛被什麼堵住。
一股莫名震撼,傳遞心靈深處。
他……不願唾棄,寧願死也絕不,原因是……他師尊之名,就在上麵!
意外、吃驚、震撼、動容,複雜情緒,傳遞每一人心間。
好似,他們能看見,一位弟子心懷師尊之恩,跪在他名字麵前三日三夜。
此時此刻,無人能說出話,內心全數被震撼充盈。
原來,三日之前,趙光忽然被點名,唾棄上麵雕刻的李廣之名。
作為百年前,強暴女弟子的惡徒,李廣的名字,昭然在列。
此前的訓誡,趙光早已注意到遭受冤枉的李廣之名,他有意避開李廣,唾棄其餘罪徒。
唯獨三天前,李念卻執意令他單獨唾棄李廣。
他不肯,便被罰跪地三日,悔過自新。
可無論如何悔過,他都做不到唾棄李廣啊!
尤其得知,李廣……已仙逝!
身為弟子,臨終之際,不能在身前儘孝,已是他人生中,永難難以彌補的缺憾。
如今,又怎可在他死後,唾棄他的名字?
他可唾棄天下之人,唯獨李廣,他無法唾棄!
淒然之色,環繞眼眸,趙光滿嘴是血,仰天慘笑:“我師尊李廣,他,是被冤枉的!他,不是罪人!!”
一聲悲壯呐喊,帶著無奈慘笑,帶著對命運憤恨,衝破九天雲霄。
“哼!哪怕他是你師尊,也不可妖言惑眾!他的罪名,早有定奪,豈容你一個小小弟子,來顛倒是非黑白?”李念冷然大喝。
一絲殺機彌漫眸中,麵孔浮現正義腔調,冰冷喝道:“外門弟子趙光,善惡不分,屢教不改,妄圖混淆是非,顛覆罪人之名!現在,我以外務堂執事之名,代表宗門,做出最後決議!”
“以免趙光為禍人間,現在,就地處決!”李念低喝。
圍觀之人,均覺不妥,可無人敢質疑外務堂決定。
若擅自相助,恐怕也會被一起處斬!
趙光趴在地上,難以動彈,嘴中卻蒼涼大笑:“殺吧!終有一日,師尊之名將從恥辱柱除名,他,是冤枉的!!!”
徘徊雲霄之音,帶著趙光最後意誌,衝破天穹。
他終究至死,也未曾唾棄李廣,可以挺起胸膛,於九泉之下和師尊見麵。
李念心底冷笑,一切比預想之中還要順利,趙光越執著,他越能名正言順將其滅殺!
“死!”李念低喝,手掌轟然拍下!
哢擦——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莫名寒流,恍若江海奔騰,席卷天下!
無數圍觀之人,渾身冰冷,好似被赤身進入冰天雪地。
不僅氣溫冰冷,那可怕殺意,更為冰冷!
“若殺他,你全族陪葬!!!”
冰冷之音,衝破雲霄,響徹宗門大地!
仿佛一位君王歸來,俯視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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