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故作鎮定，不慌不忙挪移蓮步，從容離開。
“真是一個虛偽頭頂的女人！我還真擔心銀羽哥哥看中這種女人呢！”薑慕緋皺了皺瓊鼻。
蘇羽莞爾，相識不久，薑慕緋便以“銀羽哥哥”相稱。
看似俏皮，實則她為人很是精明，極為擅長編製關係。
在大戰之前，蘇羽沒有展現非同一般的戰力，可不見薑慕緋如此親昵。
不過，重巒仁厚，也的確需要一個精於算計的女子從旁協助。
“重巒兄，你們先走吧。”蘇羽道。
“回頭見。”重巒溫和一笑，與薑慕緋吧並肩遠去。
蘇羽含笑望著他們離去，默默退到一處廢墟陰影之中。
哇——
突然，蘇羽渾身一顫，攙扶著廢墟，低頭吐出一大口血。
臉色迅速從肉色，化為蒼白。
那，是紙一樣的蒼白！
沒有任何血色，好似其體內血液被全部抽空，一絲不剩。
仔細觀察才會發現，蘇羽雙眼的瞳孔，竟漸漸暗淡。
那，是失明的前奏！
而其體內，五臟六腑則翻江倒海，發出噗通狂跳。
連同心臟，也如馬蹄之聲，以恐怖的頻率急促跳動，好似下一刻就會從蘇羽胸膛跳出。
蘇羽雙眼漸漸模糊，那不是昏厥，而是，雙眼在漸漸失明！
其口中，則再度噴出一口壓抑不住的鮮血。
“我的眼睛。。”蘇羽揮了揮手，發現眼前一片昏暗，模糊萬分。
他，要瞎了。
一絲苦澀，蔓延嘴角。
呼——
驀然間，一陣狂風席卷，將他卷走。
當四周安定時，似乎處在一間馨香四溢的女性房中。
耳畔傳來柔和聲響：“哎，終於撐不住了嗎？”
是鳳鳴閣主，此地是她臥房。
蘇羽擦了擦嘴角鮮血，苦笑道：“你看出來了。”
鳳鳴閣主將蘇羽攙扶坐下，指尖點在蘇羽眉心，渡入靈氣，麵含欽佩與感慨：“代蒼天而行，強行施展天威，怎會沒有代價？”
力量越大，付出的代價越高。
武者的力量，是長年累月積蓄而來，代價就是日複一日修煉。
而蘇羽強行施展天威，蒼天神眸，那等天地之威，蘇羽沒有一步一個腳印的修煉作為代價，必然要以另外方式付出代價。
那就是，身體。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虧你鎮定自若，強行撐到現在。”鳳鳴閣主微微責備。
蘇羽咳嗽一聲，咳出大片暗紅之血，苦笑道：“我若不撐住，閣主覺得，一個攜帶兩件中階神兵，一個能滅殺擎天巨擘的天才，重傷瀕死，會有什麼下場？”
鳳鳴閣主默然，下場比重傷還嚴重！
默歎一聲，暗暗為他檢查傷勢。
半晌之後，麵色凝重。
“你身體強健，應該是修煉過肉身，所以看似內傷嚴重，實則並不致命。”
“但，你的眼睛。。”鳳鳴閣主臉色難看，望著眼中失去焦距的蘇羽，隻覺胸口仿佛被什麼堵住，說不出話來！
蘇羽雙眼，毀了！
施展蒼天之眸的代價就是，雙眸失明！
蘇羽以自己的眼，代替蒼天之眼，強行施展天威。
他的眼睛，被天威牽連，嚴重創傷。
此生，他都可能生活在黑暗中，從此淪為瞎子！
失去視力，一身戰力，損失八成以上。
若鳳鳴大會再來一次，蘇羽恐怕連琉璃都打不過。
鳳鳴閣主隻覺一陣難過，好不容易闖過生死玄關，最後卻落得成為盲人的下場。
他的神話王者之名，終究隻是曇花一現。
“瞎了，對麼？”蘇羽微微一笑，笑容淡然，可鳳鳴閣主卻看到了笑容中的勉強和苦澀，茫然和彷徨。
一個瞎眼的人，如何還能與世界爭鋒？如何還能在洪流大千世界中自處，如何還能保護仙兒？
眼前驅之不散的黑暗，將伴隨蘇羽下半生。
“我去通知黑暗皇朝，讓淩殿主親自接你。”鳳鳴閣主胸中難受，主動離開。
命運對蘇羽，太不公。
蘇羽一人，靜坐黑暗中。
雙目已瞎，靠眼睛施展的時間、空間神通，儘數廢掉。
更不提，那蒼天神眸。
此生都淪為瞎子麼？我此生，再難看見仙兒容貌嗎？
一絲悲苦湧動靈魂深處。
驀然間，蘇羽黑暗的視野中，出現一點光亮。
如同芝麻，存在於蘇羽黑暗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