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卿嗑瓜子的動作停了一瞬,她眼睛中的笑意無存。
季懷瑾。
想演一出深情不悔的好戲?真是有意思。
要不是她現在不能詐屍,她都想直接下去撕了他那張假惺惺的臉。
看他日後見到死而複生的自己還能不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句話來。
這時候想到婚約了,當初他站在柳清歡身邊同那些人一起將她定罪的時候,也沒見到他在乎什麼婚約。
江綰卿越看他越不順眼,捏了一顆葵花籽衝著季懷瑾的啞穴便打了過去。
“不愛聽的話,少說。”
在場無人注意那顆小小的葵花籽,而季懷瑾隻覺頸外側一痛。因裴寂還未讓他起身,所以他不便起身查看,隻能先跪著。
在季懷瑾說出那句已有婚約之後,裴寂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上,像是十分好奇一般問道:“季公子已有婚約,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這下,現場的季華容,餘夫人,以及白宿泱和路昭都看向了季懷瑾。
季華容與餘夫人想的是,季懷瑾這時候可千萬彆說出來,那人如今的地位已經不是他們能隨意攀談,若是說出了她生前之事,恐遭禍端。
白宿泱則想的是,季懷瑾此番究竟是想做什麼?江綰卿已死,難不成他還不放過她!
所有人都在等待季懷瑾的答案,但是季懷瑾此刻卻皺緊了眉頭,一言不發,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季華容見狀連忙替他回複道:“回陛下,都是陳年往事。兩家的婚約早就不作數了。是懷瑾一時間糊塗,說錯了話,還望陛下恕罪。”
裴寂挑眉問道:“哦?既然早已作廢為何季公子還要念念不忘,難不成你們還留著定親的信物?”
季華容心下一驚,這信物在季懷瑾那裡,難不成他還真留著呢!
就知道今日入宮不會那麼容易!裴寂分明是有備而來。
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事到如今,隻能將損失降到最小。
“懷瑾,你交出來。”季華容苦口婆心地勸道,“你若是不拿出來,咱們季家往後怕是沒了安生日子!為了季家,你還是交出來吧。”
季懷瑾怒目而視,可任憑他怎麼努力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玉玨是那人唯一留下的東西,他不願交出來。
季華容湊到季懷瑾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懷瑾,你若是不拿出來,咱們季家往後怕是沒了安生日子!那人已經去了,她的尊位季家攀不起,你還留著信物做什麼?為了季家,你還是交出來吧。”
季懷瑾眼中的光都暗淡了許多,他低頭一言不發。
沒錯,他沒有資格再與江綰卿有任何關係了。
他是傷害江綰卿的罪人之一,本就不配擁有她的東西。
可是,他忘不掉。
他始終忘不掉江綰卿,如果當初他能認清自己的心,認清自己的心意。
他和江綰卿也不會陰陽兩隔,他和江綰卿是否已經成婚。
可惜沒有如果。
父親說的對,江綰卿如今的身份,他已經“高攀”不起。
他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