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妖族拆了一半的家,那麼剩下的一半接下來就會全落到江綰卿的手裡。
江綰卿都沒離開一步,隻是輕輕抬手一掃那周圍一圈來勢洶洶的天族仙兵便全部像是落葉一般被“風”掃向了四周。
“今日本想著好好商談,如果你們知道些禮義廉恥,知道些是非對錯,我便下手輕點。但現在既然你們一點認錯的意思都沒有……就彆怪我手下沒有輕重,不留情麵。”
地上的捆仙繩被江綰卿輕輕一腳便踩碎成了灰塵消失不見,所謂的捆仙繩看著竟還不如普通的繩子結實。
她的眼神淡漠地掃過天尊,緩緩開口說道:“你們天族想要拉攏妖族,分明有千萬條路可以走,怎麼就非要想這麼蠢笨的辦法,偏走一條死路。”
江綰卿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知道妖族重情重義,便想用恩情拴住妖族,可惜你們演出來的恩情到底不是真的。弄巧成拙,被人拆穿,便想著誣陷無辜之人,然後殺人滅口徹底瞞過去,自己一塵不染……你們天族的此等作為,我已經經曆過了一次。”
提起此事,如今在場隻有柳清歡明白。
江綰卿所說的“經曆過了一次”指的就是當初在玄天宗,他們將與魔族勾結的罪名安到江綰卿的頭上,企圖讓她背負著罪名而死。
柳清歡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在心中不斷地勸說自己。
但最後江綰卿不是沒有出事嗎?若是江綰卿沒有偷偷跑出去,又逞強想要將邢無夜封印,她怎麼會死?江綰卿的死分明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她三言兩語便說服了自己。
柳清歡並不承認江綰卿的死與她或司傾有關,“江綰卿,你分明是自取滅亡,與司傾,與我何乾?”
這話輕飄飄地傳到江綰卿耳朵裡,卻令江綰卿覺得無比的可笑和惡心。一些不太美好的畫麵慢慢從她記憶中浮現。
“與你何乾?”她冷笑了一聲,一雙淩厲的眸子轉向柳清歡,“你來說說與你何乾?”
柳清歡注視著她的眼睛,仿佛從見到了曾經的江綰卿,曾經那個在玄天宗始終名列前茅,始終是人群中最耀眼的江綰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江綰卿的身上,所有人都追逐著江綰卿的背影,希望成為如江綰卿那般的人。
而她柳清歡就是一個修為平平,資曆平平的普通弟子……在玄天宗根本無人在意。
江綰卿就像是一道光,照進了許多人的世界裡。但這束光卻帶來了不一樣的影響,有的人因為這束光而追逐光,而有的人卻產生了其他的想法。
柳清歡要代替江綰卿,要取代她的一切,得到她的一切。
所有江綰卿所擁有的,她都要得到。
當江綰卿被玄天宗的所有人唾棄,當江綰卿被季懷瑾厭惡的時候,當柳清歡被路昭背棄,柳清歡從未如此滿意過。
她柳清歡成為了玄天宗所有人世界的中心。
可是現在,當初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柳清歡心中產生懼意,但她隨即想到,她如今已經不再是玄天宗那個修為平平的弟子,而是天族人,她是上界的仙子,本身她就比江綰卿高一等,她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你的死,本就是你自取滅亡。”
柳清歡強裝無懼,卻不知她慌亂的眼神早已暴露了她真正的內心。
然而就在她剛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一聲痛苦的喊叫,柳清歡撞到了殿中的柱子上,吐出一口鮮血。
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江綰卿是如何動的手,但所有人都察覺出了江綰卿身上的那股恐怖的氣息,那是足以壓製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力量。
“嗬,我來告訴你,何為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