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三娘熟睡的樣子,很是乖巧。
她小手依然緊緊抓著陳安的衣襟,生怕他跑了似的。
身上的裙子也被換下,換成了以前最常穿的淡青羅裙。
這當然是陳安換的。
其實他還想把那柄刀拿走,不過很遺憾,即使他摸遍了少女全身上下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找到那柄刀的所在。
也不知道慕三娘將它藏在了哪裡……
思緒的發散,被一抹稍顯冰涼的柔軟打斷。
是薑秋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悄然握住了他的手。
陳安回過神,衝她笑了笑。
接著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在這時候瞎搞事。
後者俏皮的眨了眨眼,手中微微用力,捏了一下,倒沒有做其他的事了。
於是陳安就一手抱著懷中的少女,一手牽著她,朝著屋內走去。
小院是按照陳安要求找的,並不大,青磚白瓦,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不過勝在地處偏僻,四下清幽,不用擔心會被人打擾。
走進屋內,陳設一應俱全,床鋪也是現成鋪好了的,想來多半是薑秋池的功勞。
將懷中少女輕柔的放在床上,陳安小心翼翼的抽出手,確認姐姐睡得很香後,他才轉身走出房門。
不過他不敢走的太遠,一縷神念也一直放在屋內的少女身上,確保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都能及時發現。
做完這些,陳安緊繃著的神經放鬆許多。
他拍拍門檻上的灰塵,就地坐了下來。
身旁,響起特意壓低的女聲。
“她好像一個寶寶。”
陳安聽得一怔,有些不太能理解。
“為什麼?”
薑秋池在他的對麵,門檻的另一邊坐下。
少女習慣性的單手撐著腦袋,歪著頭往房間裡麵看。
她嘴角忽然露出笑容,小聲道:“就是感覺,我們兩個現在這樣,就像是在帶孩子。”
她說著,臉紅了一下,又補充道:“是夫妻之間那種帶孩子。”
陳安看著她,欲言又止。
心想這是什麼清奇的腦回路?
他沒有繼續出聲了,隻是轉頭,有些愣神的望向天空。
碧空如洗,是一片澄澈的蔚藍。
他在看天,薑秋池便在看他。
她一直膚淺的覺得,眼前少年是真的很好看,而且是那種無論怎樣都看不膩的好看。
那一襲皎白的長發,沒有讓他的容顏有半分遜色,反而多了分病態的美感。
少許,她眼眸閃動了下,忽的問道:“你的頭發,是怎麼回事?”
聽見問話,少年緩緩回過頭。
薑秋池這才發現,在他的臉上,不知何時帶上了笑意。
“我剛剛還在想,你能憋多久呢。”
他輕聲道。
薑秋池瞪了一眼回去,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少年猶豫了下,轉口道:“不過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約莫和采補有關吧。”
他的話,讓氣氛一時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薑秋池才又問道:“那你打算這樣做多久?”
“多久?”
他怔了一下,搖搖頭。
“沒想過。”
沒想過是多久?
薑秋池知道,按少年的性子來說,那應當久是很久很久了,久到他不再能這樣做了為止。
於是她低下頭,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可是這樣……值得嗎?”
麵對這個問題,少年倒是回答的很快。
“值得的。”
接著,許是想到什麼,他挪了挪屁股,靠的近了些。
兩人肩並著肩,薑秋池對上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那眼神很複雜,讓她莫名有些說不上來的傷感。
或許隻有陳安自己知道,當時是怎樣一種感受。
有愧疚,有糾結。
當然更多的,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無奈。
有任務在身,他也許可以求著係統任性一下,可終究是要辦事的。
他早為此做好了獻身的準備。
隻是在這之前,希望能夠儘可能讓最後的結果來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