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璃的血脈,哪怕是放在龍族中,也是最高貴純正的一脈。
因此會受到其他生靈覬覦,實屬正常。
隻不過大多時候,它們連見都無法見上龍璃一麵,更彆說像現在這樣接近了。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也是對這些開了靈智的生靈,想要更進一步的最好手段。
甚至隻需一滴,就能讓它從此脫胎換骨,魚躍龍門。
然而眼前女孩雖然年幼,但那隱隱散發出的真龍氣息,還是壓製的它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她主動開口。
“送我萬裡,可予你一滴。”
刹那,隻見怪魚渾濁的雙眼顯出人性化般的激動,連忙一個鯉魚打挺,龐大的軀體擺動,轉瞬來到了龍璃腳下,將她駝起。
龍璃見狀,鬆了口氣。
她倒不是怕和對方戰鬥,隻是她還需要護著相父,明顯不是適合起衝突的時候。
先把相父照顧好,才是她現在的首要目的。
思緒至此,龍璃給怪魚指明方向,示意它可以動身了。
怪魚也不耽擱,順著她的指引,以極快的速度遁去。
而龍璃則在魚背上坐穩,將背著的男人移到身前。
她小心翼翼的扶起男人腦袋,擁入懷中,然後咬咬牙,繼續在剛結痂的手腕上又來了一刀。
好痛……嗚嗚。
雖然麵上保持著鎮定,但女孩眼眶已然通紅。
這是真被純純痛的。
作為萬妖國最受寵愛的小殿下,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
彆說是流血了,就是衣服上沾染了半點汙漬,負責她出行的整個衛隊都要受到責罰。
再次將手腕對準男人唇角,龍璃一邊細致的喂著,一邊小聲嘟囔。
“喝了我的血,今後就是我的人了,相父你知不知道?”
“你要是同意的話,伱就保持沉默,你要是不同意,就站起來大聲否認。”
“畢竟本殿下從不勉強他人……”
這般自言自語著,女孩又抬眸緊張兮兮的看了男人一眼。
“……”
一陣沉默。
除了耳畔吹來的鹹鹹海風,以及怪魚遊離時帶起的些許水花,沒有彆的動靜了。
這時,女孩忽然俯下身,在男人唇角輕輕一點。
她做完這些,旋即做賊心虛般的小聲辯駁。
“是你自己同意的,你既然成了本殿下的人,那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許生氣!”
“……”
自是沒有回應。
許是太過專注盯著那張蒼白麵容的緣故,龍璃沒有注意到,在她割開手腕時,怪魚那雙渾濁的大眼,猛然三百六十度回頭。
它看見不斷從男人嘴角流入的滴滴鮮血,眼中閃過無比的貪婪。
隻不過這樣的情景隻是一瞬,它很快便又恢複如常,變得很是乖巧的樣子,繼續趕路。
……
……
此時。
距離昨夜事發,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
天色漸晚,赤熊一族的封地。
某個昏暗角落,一道高挑人影緩緩現出身形。
她身上的衣裙多有破損,麵色稍顯蒼白,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並無大礙。
很難想象,經曆了這麼一番折騰,顏青竟然還敢留在封地,而不是趁著機會遠逃。
靜立在這片陰影之中,顏青等了少許,終於等到一抹碧綠的蛇影從牆縫之間穿出。
她眼眸一亮,急忙問道:“怎麼樣了,有殿下和國師大人的消息了嗎?”
小蛇穿出牆縫,順著女人褲腿一路爬升,最後從那波瀾壯闊的胸懷中鑽出。
“絲絲~”
青蛇吐信,她把今天白日裡收集到的所有見聞都說了出來。
這群逆賊做事十分謹密,動手特意選在了荒野開外,那片遍地狼藉的戰場也明顯被人打掃過,收集不到太多有用的訊息。
不過通過他們仍在日以繼夜的搜查中看出,殿下應該尚未落入賊人之手。
隻是具體往哪個方向遁逃,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肯定不會是去往龍城。
聽到這,顏青一直緊皺的眉頭稍稍鬆開。
至少情況還不算太壞……
不過,戰場……?
她有些疑惑,按照計劃,殿下身邊隻有國師大人一人護持,又哪來什麼軍隊和逆賊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