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吸收的咒靈已經非常多了。”
“但是靈多不壓身哎。”
“那就一邊淩遲它削弱它一邊打電話叫傑過來吧。”
“好殘忍哦……”
吐出殘酷字眼兒的兩個人真的給夏油傑打去了電話,並狠狠的在手裡這頭玩起了二重唱。
五條悟:“傑,生有個禮物送給你哦。”
瀧澤生:“是冰雪係咒靈呐。”
五條悟:“還是一級!”
瀧澤生:“我們在北海道,你要來這裡玩嗎?”
五條悟:“就定今晚的機票吧,資金不夠的話五條老師可以承擔費用~”
瀧澤生:“最近的航班是十點的,現在出發去機場完全來得及!”
一句話還沒有說的夏油傑:“……”
他就算是在電話那頭也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個溢滿黑氣的笑容,嗓音溫柔的罵道,“是兩個白癡呢,悟,生。”
兩個白癡立刻進行了二重反擊。
一張嘴說不過兩張嘴的夏油傑暴躁的掛了電話。
“夏油大人……”旁邊一人斟酌的在這時開口道,“A的聯絡方式我們查到了,雖然還不是百分百確定。”
他拿著一疊厚厚的資料,那全是他搜集的線索,“從活動軌跡以及現場殘留的咒力痕跡來看……他們所用的可能不是收服操控的式神…而是有意識的,可以溝通的,極大可能還建立了合作關係的詛咒。”
“也就是說……”
“
咒術師和咒靈的目的達成了一致。”
***
從北海道回來的當晚,瀧澤生從夜蛾老師那接回了嚶嚶亂叫的金毛犬一隻,以及蹭在五條悟腳邊走路的白色長毛貓一隻。
“蕎麥好粘你……”瀧澤生發出了酸言酸語,“明明是我收養的哎~”
“養了一半就跑掉的家夥和拋棄它沒什麼兩樣。”五條悟特地抱起貓向瀧澤生炫耀。
瀧澤生一噎,“你話裡有話。”
“你猜。”
“悟,我已經非常誠心的悔過了!”
五條悟對他眨了眨眼睛,眸子和懷裡的貓一樣純潔無辜,“我也沒有怪你啊。”
啊!!
就是這種要怪不怪要說不說的感覺最抓毛了!
瀧澤生深刻意識到,現在的貓是真的難哄了。
不過……
瀧澤生給蕎麥的自助飲水機的換好水,給它仔細的梳毛,精心準備貓飯狗飯,陪它們兩個玩鬨了好久,最後在大隻小隻的簇擁下躺倒在懶人沙發裡。
哄好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貓貓雖然看上去高冷,但是能體會真心的。
另一邊,和傑又打了一通電話的五條悟站在休息區的自動售賣機前,隨手按上兩個按鍵,從機器下方拿出了掉落的蜜瓜蘇打。
“搞定了嗎?”夏油傑的聲音在音筒裡傳來。
“看上去是搞定了。”五條悟單手扣開拉環,“高層自把他帶過去一趟後就沒什麼彆的動作了,我會盯緊他們的。”
“聽說他們要生寫一本回憶錄?”
“是啊,所以生每天晚上都在想著怎麼編才能顯得刻骨又無情,我問他乾嘛要用這麼矛盾的展現手法,他說一寫回憶錄就沉浸在過去,情不自禁的會把當時的念頭也加進去。”冰涼的汽水在舌尖上漫開,五條悟看著外麵的燈光,“我還挺好奇它真正完本的模樣的。”
“哈哈…這和偷看朋友的日記有什麼區彆。”
“當然有!生肯定會給我看的啦……”
“我感覺他不會。”
“為什麼?”
“雖然他平常什麼話都敢說……但人啊…都會有隱藏起來的秘密……所以他才要把這本回憶錄偽裝成彆人看到的模樣。因為真正的故事,隻有瀧澤生自己知道。”夏油傑有比五條悟更纖細易感的思緒,他在最緊繃的岔路口與看得見的看不見的人性做著鬥爭,不知不覺,這些深思刻進他的話裡,變成了觀察彆人的本能,“悟,你有好好看他嗎?”
“……哈?”
“所以說你真是傲慢……”
夏油傑歎息一般,輕聲說道,“你總是很傲慢,悟。”
五條悟抿緊唇。
即使好友沒有把話明說,他也已經察覺到了那層未儘的含義。
夏油傑緩緩的繼續道,
“我們都沒有過問過生的想法……”
“你說他清醒通透,在破爛的家族裡也保持
著自我,是未飛的鳥。”
“如果生隻是很想安穩的待在你身邊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瀧澤生不在意許多事物,他的心眼兒其實很小,非常小,他甚至沒功夫去為了彆人勞心費神。
日複一日,對方的眼裡永遠都是一個身影。
五條悟其實是知道的。
於是他在這莫大的愛中產生了惶恐。
這毫無緣由的,毫無保留的愛。
以不可抵擋之勢占據了他的心神。
五條悟神色複雜的走回房間。
他對瀧澤生的超度帶著飽含愧疚的個人意願。
瀧澤生哪怕僅有一絲不想離開的念頭,他也應該先過問,然後讓自由的鳥選擇到底要不要飛向遠方。
屋裡還亮著燈,但非常安靜,他小心的拉開房門,一眼便能看到深陷在柔軟沙發裡的青年。
他歪著腦袋,安穩的睡著了,麵容在暖色的光暈裡清晰又曖昧。
白色的長毛貓趴在他的胸膛上,隨著輕淺的呼吸起伏著,腦袋抵著他的鎖骨,在睡夢中時不時舔著嘴巴。
又長大了一圈的金毛犬依偎他的肩頭,枕著他的胳膊,睡得四仰八叉。
整個畫麵安靜的過分。
五條悟拾起他從指尖滑落的鋼筆,悄悄抽走了他另一隻手上的稿紙。
【十二月,我喜歡的暴雪降臨,城市的交通陷入短暫的癱瘓,人們的出行變得艱難,這並不妨礙我覺得它真是一個好天氣,因為我在暴雪結束後遇到了悟,而暴雪時,會無所事事的和悟呆在房間裡,隻是無所事事的呆在房間裡。】
【一月,被五條籠帶著人圍堵了,他被我打掉了兩顆牙,真是無聊的小鬼。】
【一月中旬,身上受了很重的傷,具體的原因忘記了,隻記得悟在我身邊守著。大少爺笨手笨腳的照顧人,把冷得像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毛巾往我身上貼,藥粉不知道該用開水化開。我更氣他一夜沒合眼,早上從昏沉的狀態清醒後說了不該說的話,總之沒有誇獎他感謝他,他生氣的跑了。】
【我該追過去道歉。】
【二月3日,宏也先生給了我一隻詛咒玩偶,說是特殊的咒具,能抵擋大部分的遠程詛咒,隻是需要祭品。】
【他說了好多話,我不太記得了。】
【詛咒玩偶挺可愛的,我把它放在了床頭。】
【四月,和悟一起去踏青,看了盛開的櫻花。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悟身上,他比去年長高了許多,五官更加明朗精致了。】
【櫻花很美,隻不過年年不變,每年隻是在看到它的盛開時才驚覺四季更迭,它的美麗和記憶中的,和往年的,沒有絲毫區彆。】
【而悟每年都會改變。】
【如果每一年的改變都由我來見證就好了。】
【我當時是如此想的。】
大部分的心理描寫被劃去,變成了枯燥平白的人物對話。
五條悟沉默的凝視著那些文字。
他的呼吸無聲,他的手指微微打著顫。
恍若窒息,恍若全身的血液凝固,繼而沸騰至無法自由控製的地步。
一股洶湧的,無法遏製的情緒彙集在胸口,然後漫上喉嚨,漫上發熱發酸的眼眶。
“哈……”
五條悟發出一聲似笑似哭的氣音。
他忽然傾身把青年擁進懷裡,還飛速把礙事的貓移到了一邊。
瀧澤生猛地驚醒,懵然的追問,“怎麼了怎麼了?”
看清抱著自己的是悟,他自覺伸手撫摸上白色的頭發,啞著聲音問,“突然之間,這是乾嘛?”
五條悟緊緊抱著他。
他問過瀧澤生要不要離開,
而瀧澤生向他證明——
即便已如枯槁,也要在他身邊化為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