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跟來嗎,檢察官先生?”
“都說了我不是檢察官。”阪口安吾說著連他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因為在海上也可能被襲擊,我的身份起碼能起到一層威懾的作用。”
“哈哈,隨你吧。”
瀧澤生的態度微妙的有點兒陰陽。
“你在找什麼東西?”遊艇駛動時,阪口安吾忍不住問道。
“是我死而複生的秘密。”
阪口安吾呼吸一緊,“這種話就這麼說出來嗎?”
那個東西可能是個異能造物,發動效果可能為永生。
“沒有關係,因為隻有我知道那個東西有什麼效果。”瀧澤生說,“而且據傳遞的情報來看,隻有我能動那個道具。”
立原道造湊過來,“什麼叫隻有你能動?”
很快,他們就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穿上下屬遞來的潛水衣,瀧澤生跳入了冰冷的海水裡。
凍得他差點兒溺水,但是輔助人員時刻關注著他的狀態,氧氣
瓶也儘職儘責的發揮著作用,所以瀧澤生還是咬牙潛去了深處,然後將那枚金色的徽章帶了回來。
“呼……”
爬上遊船,瀧澤生聽著下屬一遍遍解釋道,“抱歉,瀧澤先生,還得您親自跑一趟,因為這東西總會消失,我們怕它消失的次數擁有上限,會像自動鎖一樣徹底不見,所以便沒敢動它。”
瀧澤生被立原道造拿毛毯裹住了身體,他擺擺手說沒事,並讓船啟程返航。
……成功了。
下屬們緊盯著瀧澤生手裡的徽章,眼睜睜看他們進入了會消失的範圍,可那反射著微光的東西卻乖乖的待在原處。
異能造物果然是有脾氣的!
這次任務應該結束了,他們能交差了!
而瀧澤生站在碼頭上,盯著手裡的工具人徽章出神。
有意思的是,上麵刻著字,但是隻有瀧澤生能看懂。
而讓他出神的原因是——
徽章碎掉了。
大概是在待機室裡被瀧澤生砸了的關係,這枚徽章的一角缺失了,麵上還有蜿蜒的裂紋。
碎掉真的不會出問題嗎?而且碎片掉到哪裡去了?
瀧澤生都有些後悔當時的失智暴怒了……可怎麼辦,那已經是他盛怒狀態下想到的唯一脫離方式了,如果連這都要指責的話,便是此時顯得安逸幸福的他在欺負那個一無所有什麼都沒抓住的瀧澤生。
“這東西看上去像純金的,很沉吧?”身後有人靠近。
“再沉我單手也能拿住。”瀧澤生裹緊了厚重的大衣。
“不在屋裡待著嗎,你不是怕冷嗎?”
“是挺冷的,但是吹冷風能讓我的頭腦清醒,心情舒暢一些。”瀧澤生望向黑沉沉的海麵,唯有岸邊的燈在為他們指引方向,“安吾,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
“這裡沒有你的人了吧,我也落單了。”
瀧澤生叫人不要打擾他,所以下屬們隻在不遠處注視著他。
阪口安吾似乎覺得有什麼難以啟齒,可要說出來的思考結果逼著他此時站在了這裡,“一直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
“你們瞞我的事還少嗎?”
“這次不太一樣。”
瀧澤生聳了聳肩,“哦,那是什麼?”
“我曾經用墮落論讀取過你隨身攜帶的鋼筆。”
“這個太宰給我提了一嘴,你們想看看我是否接觸了什麼不懷好意的家夥。”
“而那支鋼筆的原主人其實是……”阪口安吾垂下眸,他現在仍然能回想起發現這件事時的心情,那已經不能用單純的震驚來形容了,更像是……對命運弄人的無力和不小心觸碰到深埋秘密的震撼。
“它原本屬於港口mafia的前代首領——森鷗外。”
瀧澤生的表情就像在說你到底在講什麼廢話。
他冷淡道,“那是森給我的信物。”
“我知道,有看
到這個景象,但我想說的不止這個。”阪口安吾的視線落在那枚不知來處的徽章上,“那支鋼筆經曆了戰爭,經曆了戰爭的後續,然後看到了……⒗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冰冷的牆麵,匆匆行走的研究人員,以及皮膚上被印上編號的瀧澤生。
他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可能是藥劑的後遺症,可能是大腦受到刺激後的自我保護機製。
“老師,幫我救一個人!”
紫紅色眼睛的男人急切的對一位氣質儒雅的紳士說道,“將他的履曆清乾淨吧,不要讓他頂著‘資源’的名號活下去了,不管是怎樣的要求我都會做到!但是,救救他吧!”
不知是托了幾層關係,瀧澤生被從那個地方帶了出來。
而在政府記錄的異能力者中,恰好有一位能隨意更改年齡的異能力者。
於是,瀧澤生再次出現在鐳鉢街時,已經是個全新的人了。
“政府不會查到你有參與戰爭的記錄,關於不死軍團的一切都在被抹除,那件事已經被特殊時期合理化陰謀化,甚至有傳言說參與那場戰役的人是以殺人取樂的瘋子,因為想享受無儘的鮮血才綁架了死亡天使為他們的治愈身體……事實上,隻要他們想,可以給你安無數罪名,戰爭犯,逃兵——當年也是以這個理由殺死你的,但是顯然,你的履曆太清白了,他們不能如此清除你。”
阪口安吾定定道,“所以當年你的死亡,完全能夠追究為他們仗著權力浩蕩施行的欺淩。”
“隻要能拿到那場事件的傭兵記錄,你知道的,他們動用武力都會有記錄。”
他們都曾做出過努力。
森鷗外將他的前半生割開,從此瀧澤生隻是突然出現在鐳鉢街的孤兒。
他的房子,他那被羊後來當作基地的房子,他那在貧民窟永遠沒有被人奪取的房子,也是森鷗外的手筆。
……
瀧澤生抓了抓頭發。
他聽懂了安吾的意思,“你說是森把我救出去的……”
碧眸青年望過來的視線顯得空茫且荒蕪,“可我完全沒有相關的記憶。”
不僅如此——
“不死軍團我倒是記得,森我也記得,但是我們是那麼深切的關係嗎?”他捏著下巴想了又想,無視了安吾陡然怔住的視線,“他做了這麼多卻從來沒有告訴我哎,但是我感覺被蒙在鼓裡的好像隻有我,所以太宰知道嗎?你們都知道?”
“……”
隨後,瀧澤生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長道,“啊……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掀開身上的大衣,像是為了什麼東西的收音更清晰,
瀧澤生忽然對著空氣說道,“喂太宰,你聽到這些作何感想?”
“……”
安吾:“………?”
“什麼啊,你就任由他在你身上粘這種東西。”阪口安吾吐槽道,“他一邊工作一邊帶著竊聽器不會寫錯字嗎,你們之間的信任關係已經到有些惡心的地步了。”
“我會當你在吃醋的。”
瀧澤生淡淡的說道。
半晌,他突然憋出聲嗤笑。
他氣得五官都扭曲了一瞬,“不是吧太宰,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麼?”
“我剛剛回想了一下我們相處的細節,那些我不理解的點,直到今天,才從安吾的話裡弄明白了——”
“你踏馬的該不會一直以為自己是替身吧?啊?!”
啊??!
老子可真要氣笑了。
瀧澤生仰頭長歎了一口氣,他發牢騷一般把自己蓬亂的頭發撩到腦後,露出清俊又含著鬱色的眉眼,
“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說你們才好,為什麼總覺得我是那麼可憐脆弱的家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