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徽章的進度有些緩慢了,瀧澤生隻解鎖了第一個任務世界的權限,他恢複了力量,現在真正想要的是時空穿越的自主性,以及探查到穿越局究竟是靠什麼機製在數不清的世界中定位到他的。
等他找到了那串運行的功能領域,一定把這條傳送信息的通道給關閉掉,徹底在穿越的監控視野內消失!
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悟的麵前被悄無聲息的帶走,是這枚徽章的功勞。
工具人與他的身份證明綁定,它可以憑空捏造一個複製品替換掉瀧澤生。
越往後需要的權限越高,代碼運行得也更複雜,瀧澤生覺得如果不是他天生麗質,此時一定會像森一樣發際線後移。
“武裝偵探社裡有一位能夠操控所有電子設備的異能力者。”看瀧澤生精神萎靡的模樣,太宰治想儘量幫到他,“如果你覺得能夠信任他,便可以去試一試。”
“不了。”瀧澤生當即拒絕了,“這東西他一定搞不定。”
要是搞定了那還了得?
雖然太宰治沒說,但瀧澤生總覺得自己過於忽視他了。
天天埋頭於這塊懸浮屏幕,對同居者的狀態和心情不管不顧……霸淩!這是不負責任的冷暴力!
瀧澤生一邊唾棄自己,一邊拚命壓榨自己的腦細胞。
刺啦,懸浮屏幕閃爍了一下,然後黑了下去。
……演算的代碼出錯了,這東西鎖機了,瀧澤生隻能清空最近的數據,上麵顯示出了緩慢行走的進度條。
“太宰,你知不知道一種……藏東西永遠不會被發現的地方?”瀧澤生終是朝太宰治求助了。
“藏什麼?”
瀧澤生拋了拋他的工具人象征,“喏,這玩意兒。”
太宰治沉思了兩秒,“有哦。”
他說,“但是要想使用那裡,需要一點時間。”
於是這件事隻能暫時擱置,瀧澤生選擇將徽章留在臨時首領室,把它當個金牌一樣掛了起來,越是這樣起眼反而越不會令人注意。
……
江夏凜也的事件還在發酵,但瀧澤生對其的關注度就像被長輩逼著看報紙的孩子一樣。
他無視造成自己的悲劇的罪魁禍首,最想做的事就是幫太宰治鏟除不安定因素。
中原中也之前一直在國外出差,如今回來後也忙得不可開交,瀧澤生每日翻看首領需要批改的文件,屬下的報告一則接一則,有的文化差的寫得真是混亂到令人發指,不得不把人提溜到麵前的訓斥一番再讓其重新寫一份。
他們報告混亂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對任務內容便不知悉,隻能囫圇吞棗的描述表麵。
由刺殺首領一事牽扯出的利益關係簡直像貓玩過的線圈一樣,敵對組織安插的臥底,乾部A的異心,其他非法組織趁著港口mafia忙於內鬥跳出來鬨事……等等麻煩一窩蜂湧來,瀧澤生還親自跟著太宰治參與過與外國黑手黨組織的利益談判。
這回他的身份是護衛。
被允許跟出去的瀧澤生感動得都要熱淚盈眶了,他現在是終於能拿得出手了嗎?!
外國黑手黨同樣狡詐,瀧澤生聽著他們在談判桌上一來一回,皆為取得最大的利益,與他們會麵的也是對麵組織的首領,智力擔當的兩位下屬在最初進行基本溝通後,發覺接下來拋出的籌碼已經不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便完全退向了後方當背景板,將語言上的競拚讓給你自家首領。
和敵人談判的太宰治瀧澤生見過許多次,成為首領與對麵交鋒的太宰治瀧澤生沒見過。
黑發鳶眸的男人胸有成竹的坐在談判桌的一邊,麵容英俊膚色慘白,他此時的氣質比起陰鬱,更應該用危險來形容。
他的眼睛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比往常要暗淡詭譎,唇邊禮節性的笑意也多了絲嘲諷的意味。
瀧澤生盯他盯得入了神。
在最需謹慎的軍火交易達成後,他們又轉向了另一違法領域,洗錢。
借助橫濱的地下拍賣會來讓一部分不明來源的金錢變得合法化,用外幣來洗是這座港口城市的常見手段了。
“但是,我聽到線人說,橫濱的地下拍賣會最近混進去了國際刑警,為了調查黑手黨組織的犯罪證據。”
外國人暗含著輕蔑說道。
太宰治麵色不改,“是嗎?你的情報過時了,因為那位國際刑警今晚就會離開橫濱。”
會麵結束後瀧澤生都忍不住湊到太宰治耳邊小聲說,“你剛剛帥呆了!那張談判桌上就像有殺氣在飆來飆去一樣。”
當晚瀧澤生就跟著太宰治去了地下拍賣會,穿著華貴的禮服,戴著特質的麵具,他們找了個替身坐在vip坐席上,於是來賓們紛紛猜測那位看不清臉,連身形都因為遮掩物而模糊的男人是那個龍頭組織的高層。
真正的首領偽裝成了初入這種“高級”場合的年輕人,正在向他根據資料推測出的刑警嫌疑人搭話。
瀧澤生還以為太宰治當膩了首領憋壞了,一定要親身上陣處理任務,以前森鷗外也會時不時的出門亂晃,帶著他那位幼女形態的異能體玩一些放鬆身心的遊戲。
看著太宰治遊離於賓客之間的身形,瀧澤生硬是得出了他很活潑很開朗此時玩得很開心的結論。
原本太宰治就時常不著調的。
兩秒後,太宰治端著一杯奇怪的飲料過來了。
高腳杯裡裝著顏色烏黑的液體,太宰治眼神晶晶亮,“是紅酒和蜜瓜蘇打的混合體,裡麵還加了蜂蜜和咖啡!”
瀧澤生:“……”
他痛斥:“是哪個家夥的傑作啊!”
太宰治用口音特彆奇怪的法語說道,“那位國際刑警先生哦!”
因為他的音調過於怪異,這句不倫不類的法語若是沒人說,彆人一定還以為是哪個偏門的方言。
但瀧澤生聽懂了,這是太宰治偶爾會用的加密對話,靈感來源於一次毒蘑菇事件,瀧澤生當初被迫習慣了他的
自創語調。
“喝這個不會拉肚子嗎?”瀧澤生說道。
“大概見效會很快吧。”太宰治晃著那杯液體,“他想支開我,因為他已經鎖定了一位國際縱火犯,預測待會兒會發生槍械衝突。”
“……那他還真是個正義的家夥。”
可惜槍械衝突絕對不能發生,這裡可是港口mafia的地盤。
所以在太宰治基本確定了國際刑警的計劃後,瀧澤生便出手將人綁走了。
他們一起出現在了這處高級會所的vip衛生間,不愧是有錢人呆的地方,這衛生間建造得金碧輝煌,就像五星級酒店的標間。
就算以前來過這裡,瀧澤生仍然要吐槽,“一個馬桶享有一個套房,真奢侈。”
太宰治正在搜那位國際刑警混進來的身份卡,很有閒情逸致的說道,“你不會真以為這裡隻是用來排泄的吧。”
瀧澤生嘶了一聲,“我正在專心工作,不要讓我的腦子混入奇怪的聯想。”
“唔,你這家夥本來就單純的有些不像人類。”
瀧澤生抖了抖,忽然就想到以前也和太宰治搗毀過違禁品製造的窩點,裡麵的景象可謂不堪入目,是瞄一下就很想自戳雙目的程度。
但是不管是瀧澤生還是太宰治,又或者負責武力壓製的中也,都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怯場,他們成熟得不像十幾歲的少年。
瀧澤生的目光不禁遊離了幾分,過了一會兒才淡淡說道,“因為沒想過。”
太宰治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瀧澤生還在糾結著那個話題。
他抬起眸,忽然燃起了極大的興趣,“沒想過什麼?找一個愛人嗎?”
瀧澤生坦然道,“是啊。”
他蹲在太宰治身邊,一邊預防著這位國際刑警突然醒來,一邊托著腮看太宰治把搜出來的不知名黑卡丟掉,“這是肯定的吧,當初走近這個世界的時候,誰都沒思考過這麼深遠的未來。我們連活下去的意義都在尋找,怎麼可能肖想愛情。”
於是,上頭的瀧澤生又想說他那一套情感至上不分類彆的理論,被太宰治一手捂住了嘴。
“唔。”
瀧澤生眨了眨眼睛,嘴唇上是些許冰涼的觸感,其實瀧澤生偶爾也會因為不經意的肢體接觸感到不自在。
“好了,念叨那種東西是想催眠我嗎,沒有就沒有,反正沒有區彆。”
“……喔。”
過了一會兒瀧澤生又問,“沒有區彆是指什麼?”
太宰治找到了想要的東西,施施然站起了身,他用散漫的語氣解釋道,“因為在社會本質的關係認證上,擁有愛情的人會步入婚姻,也就是此生都被一紙協議牢牢綁定在一起,共擔風險共享利益,以此,人們獲得了‘保證’帶來的安全感——但是背叛感情的例子太多了,司空見慣,港口mafia的底層人員都會去協調夫妻矛盾,可即使這樣他們還是會在一起,在憤怒之後將過錯粉飾一下,掩蓋一下,不再提起,於是繼續這樣仿
佛和諧的生活下去。”
麻木,失望,虛妄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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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調,冷漠,熄滅的激情。
黑發青年說到最後,如同厭煩般歎息了一聲,“不覺得……有些可悲嗎?”
所以人與人之間最崇高的情感不是將其狹窄的定義,而是從始而終。
不會厭棄,不會消失,無需做到逐漸深往,隻要永遠純粹忠誠就好。
一轉頭,太宰治看到了瀧澤生熠熠生輝的眼睛,他頓了一下,有種預感呼之欲出,果然下一秒,碧眸青年就不知疲倦也不知內斂的要對他進行熱情剖白。
“太宰!我絕對不會那樣的,我的愛似岩漿噴發!”
太宰治簡直想捂住耳朵,“你的文采究竟是誰教的!”
“你信我嘛信我嘛……”
太宰治無奈的朝門邊走去,“不要說什麼廢話了……”
因為我知道。
太宰治將手揣在長款西裝裡,迎著燈光走入大廳。
身後的青年很快跟了過來,圍在他身邊小聲的嘰嘰喳喳。
他的氣息,他的聲音。
太宰治閉了閉眸,半臉麵具隻能遮住他的眉眼,他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咦?你在笑嗎?你笑什麼啊?”
“哦~~我明白了,這是心知肚明的偷笑,你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