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抿了下唇,“不是你一直在提嗎?”
“人都已
經死了,給自己惹什麼麻煩……”伏特加抽出了一根煙,“一個叛徒,虧得準頭差勁,要不然大哥早就……”
後麵的話都吞沒在了煙霧裡。
波本見他愁得從想怎麼叫人變成了不自覺的追憶過去,扭頭看向了窗外。
早高峰開始了。
他們的車停在路邊,伏特加特意找了個有便利店的位置,所以顯得不是那麼顯眼。
接下來的行動變得停滯不前,波本還收到了一條來自貝爾摩德的消息,對方來問他任務的情況。
任務的情況?跑得跟長了翅膀的馬一樣出了狀況。
波本準備有機會的時候給公安的高層問問情況,問問——
瀧澤生到底死沒死。
那個由政府高層擔保下而成為的外派成員,年僅十歲還是個孩子時就加入組織的瀧澤生,現在是否又在執行新的任務。
***
車子內忽然響起了手機振動的聲音,波本收回目光,便看到伏特加著急的點開了消息。
[隨時待命,等我消息。]
琴酒發來的。
伏特加明顯鬆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一句,“嗬,我就知道大哥不會有事。”
波本:“……”
是不會有事。
但是他怎麼拿到手機的?
……
瀧澤生跟在琴酒後麵。
“好了,手機也給你了,彆生氣了彆生氣了,我不是不放你走……不對,我就是想不放你走。”他快走幾步跑到琴酒麵前,“你也看到了,我最近在搞內鬥,有不少人盯著我,我比較擔心他們看到你會像終於逮到狼崽的獵人一樣前仆後繼拿你威脅我。”
“威脅?”
被他跟蒼蠅一樣追來追去的琴酒上前一步,他的頭發被從那個落地窗上的巨大窟窿裡灌進來的風吹起,額前蓬亂飛舞的發絲將他的神色掩得模糊不清,“我能威脅到你?”
他陰陽怪氣的說了這麼一句,瀧澤生定定道,“能。”
“非常能。”
“拿你威脅我我就會感到恐慌,束手無策,平常再冷靜都會失態。”
琴酒愣了一下。
然後他露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你覺得誰能綁架我?”
“……”
“你覺得誰能跨過組織綁架我再去威脅你?”
“……”
正在堵窟窿的下屬聞聲偷瞄的往這邊看了一眼,發現風把琴酒的頭發吹得特彆像文藝電影後不禁放慢了動作。
“喂,乾什麼呢?”同事見他偷懶,壓低了聲音問道。
下屬麻著一張臉看向他,“給瀧澤大人來一點兒L氛圍加成。”
這兩個人還在吵架,果然就是強取豪奪必走的流程吧。
續和已經把事情經過給他說了,瀧澤大人為了這個人都敢跳樓!
情真意切!
他再次聽到了銀色長發的男人用冷冰冰的,夾
雜著幾分嗤諷怒意的聲線說,“看來你真是變得任性了不少。”
任性?
下屬研究了下這個詞。
瀧澤大人任性?
這不是強硬放肆嗎?哪裡是任性這麼可愛的詞。
瀧澤生環起胸,“你第一天認識我?”
“……”
半分鐘後,瀧澤生稍稍妥協了。
“……傷好了再走。”
他垂下眼瞼,於是些許弱勢的懇求意味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來,“我怕我時間不多了。”
這句帶有歧義的話果然在哪裡都有效,瀧澤生聽到琴酒的呼吸節奏變亂了。
但是他嘴上還是不饒人,“你把自己作沒了?”
憑他三天兩頭就通宵的作息,放在正常人身上早就是醫院常客了。
瀧澤生含混道,“嗯,快差不多了。”
他現在正一邊躲著穿越局的眼線,一邊搞小動作。
還沒離開的下屬豎起了耳朵:什麼?!瀧澤大人命不久矣了?!
琴酒的眼神都變了,瀧澤生若無其事道,“剛剛來的那人你認識吧,我當初把遺言給了他。”
一提起這個,琴酒的唇角就扯開了一個儘是挖苦和涼薄的弧度,“你這意思是再給我一個遺言平等分配?”
瀧澤生:“……”
瀧澤生:“不是……算了,不提那個了。”
他捂著心口虛弱的彎下了腰,倏然感到有人條件反射的托住了他的手肘支撐起了他。
瀧澤生看著琴酒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發現那隻手已經僵硬到不知道該不該收回去,他無聲的笑了一下,並用下一秒就好像要斷氣的聲音說,“我受傷了。”
琴酒:“早就說你不行。”
瀧澤生:“被你鋒利的言語刺傷的。”
琴酒:“……”
琴酒不僅鬆開了手,還嫌棄的把他推到了一邊。
“哈哈哈gin!你以前從來不這麼對我說話的,我可沒說錯,我的心現在千瘡百孔。”
“你話說得越來越惡心了。”
瀧澤生從身後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這個舉動讓琴酒滯住,因為手腕上傳來的力度不對勁,不是瀧澤生慣有的體貼溫柔,反而帶著偏執的疼痛。
“還沒答應我呢,gin,傷好之前要陪著我。”
瀧澤生輕聲說道。
他這次的語調很像是少年時那般飄忽,握著琴酒的手卻越發收緊了。
琴酒回頭對上了瀧澤生的眼睛。
他見過瀧澤生的眼睛裡有黯淡的崩潰和燃起的熱意,但從未像現在這樣執拗,如同混凝土裂開又岌岌可危的拚湊在一起,隨時都可以化為灰燼。
“在傷好之前,陪著我,黑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