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1 / 2)

似乎是因為想起了過去的事情,瀧澤生覺得他和琴酒之間的氛圍有所緩和,具體是怎麼改變的也難說,大概是兩個人都比剛重逢時候的狀態要好,也找回了一點兒當初相處的感覺。

徽章解鎖到了65%,瀧澤生略微感到了緊張,他不知道把這東西完全掌控在手中後會發生什麼……但或許可以直接將他的工具人記錄從穿越局那邊的資料庫裡抹消,丟入大海裡的手機是找不回來的,如果它沉入水裡電量耗儘沒有信號變成一塊廢鐵的話。

在這期間琴酒受傷所引起的感染反應反反複複,不是發燒就是咳嗽,某一天早上起來還發現喉嚨不受控製了。

他的嗓子腫了。

並不是沙啞,而是破腔。

聲帶附近的肌肉完全不可控,本來是平常說出的音調,卻發出了奇怪的聲音,頗為滑稽。

“哈哈哈哈gin,你的聲音,你的聲音噗咳!”大聲嘲笑的瀧澤生被他拿手肘搗了一下胸口,登時疼得直不起腰來,“太無情了吧!你以前從來沒有打過我!”

倒也不是,瀧澤生記得有一回他為了吸引火力特意暴露了自己,差點兒導致敵人成功在他的腦袋上開洞,多虧了琴酒的槍法準轟飛了那人的手指,瀧澤生被救下時兩隻手還在背後被捆著,見到自己人來了一邊帶著“一切儘在我的掌控中”的高深笑容一邊朝琴酒跑去,然後迎麵被琴酒打了一拳。

那個拳頭正正落在他的臉頰上,瀧澤生踉蹌幾步沒有摔在地上,一時懵了。

係統還在他的腦海裡發出了驚叫,【他乾嘛打你?】

AI不懂,但是瀧澤生懂。

那間滿是灰塵的倉庫裡響起了銀發青年暴怒的嗓音,令周圍的同組織成員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想死你就滾遠點兒,彆出現在我的視線內,你要是不想死,就少做這種蠢事!”

這兩個人竟然吵架了。

琴酒竟然露出了這種神態。

——他們如此想著。

“大,大哥……?”伏特加呆滯的出聲,但聲音出口後就沒了後話。

琴酒站在瀧澤生的麵前,連肩膀都因為急促的呼吸明顯起伏著,他盯住瀧澤生的眼神有一種惡狠狠的意味,“你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格羅格的命比任務的成功性重要嗎?

其他成員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

短暫的沉默之後,臉頰上頂著紅痕的瀧澤生走到琴酒的麵前,露出了一個極為柔軟溫和的眼神。

“抱歉。”

他的語氣聽上去格外正常,腳步卻沒停,直到以雙手背在身後的姿勢將頭抵在琴酒的肩膀上,“抱歉,陣。”

我應當是最明白的了,不可以看見深愛的人讓自己犯險,那會讓我痛恨自己的無能,讓我憤怒於你的輕率,你輕薄自身性命的無情。

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憑什麼那麼做,你想過我沒有?你想過我要怎麼辦沒

有?

瀧澤生將那些解釋的話吞入了腹中,他想說這次事件仍在他的預想中,任何情報任何線索都是他提供的,包括敵人獲得的那些也是,所以兩方的對峙就像他擺好的棋盤,他手執了黑白兩子。

他想說整個組織,除了烏丸蓮耶的指示——就算是烏丸蓮耶的指示,都可以由他曲解操控,因為他是中樞係統,他是整個情報組的砥柱,他可以最大程度的決定每個人的命運。他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和權力。

他會調整任務的分配對象,調整任務的難易程度,令這個組織猶如巨大的空殼運作,表象強大危險,內裡卻是一個由他建造的溫床。

他學著森的做法,他那“守護橫濱”的做法,謹慎的將某種法律規定的獎懲落在這些人身上。

如果不是係統的規定,他早就拋棄這狗屎的生活,邁著曙光——

“我身上臟兮兮的。”最後,瀧澤生抵在他的肩頭低低說道,“那個家夥把我丟在這兒,按在了地上,腳底踩上了我的腦袋。”

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琴酒正給他解綁。

他們的姿勢就像環抱一樣。

正在收拾殘局的組織成員牙酸的看著這一幕,瞥一眼又條件反射的移開視線……雖然兩個人應該不會介意被偷看,也不會事後整他們,但窺見他人情緒外露的一幕就像觸碰隱私一樣令他們警惕。

……但是多少可以聊一些八卦,趁當事人不在的時候,哈。

***

“噗。”看見他們打鬨的續和也沒忍住笑出了聲,結果就被瀧澤生刮了一眼刀。

“你笑什麼?”

續和:“……”

續和:“我氣不順,剛剛放了一個屁。”

等琴酒的嗓子養好了,他們甚至還能窩在安全屋裡看比賽消磨時間。

“哇輸了!這是我第三次輸了,可惡啊明明我打遊戲那麼擅長,為什麼賭馬方麵的運氣就總是差一點兒。”瀧澤生憤憤咬牙,“你絕對知道什麼竅門吧,不然怎麼會連賭了三次都贏了,有這勝率你能一日暴富,數錢數到手軟。”

瀧澤生劈裡啪啦的給他的下屬發消息,讓他現在就去比賽現場豪賭一番。

下屬:“……”

您說的是。

旁邊的銀發男人發出了勝利的嘲笑,“是你太蠢了。”

“用蠢來形容我可太稀罕了。”瀧澤生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了一些,現在外麵是酷暑,光看太陽都覺得溫度鬨人,“我可不是盲賭,一定有什麼情報我不知道……比如說得到第一名的那匹戰馬在過去究竟經曆了什麼,以及作戰風格。”

地板有些太涼了,瀧澤生盤腿坐在了沙發上,拿了個薄毯蓋到身上,還往琴酒那邊蓋了蓋,“這匹馬是去年出現的?”

去年,瀧澤生沒有參與的一年。

他當然不會知道如今賽馬的情勢,新的奪冠者是個隻要看到前方有競爭對手便會爆發潛力拚命追趕的個性,騎手需要在那個時候鬆手釋放它的天性,

且戰馬對他的騎兵還有著深厚的情誼,彆人來都不行……這是瀧澤生在狀況百出的三場比賽過去後得出的結論。

“你這一年去哪了?”琴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直接問道。

他詢問時的語氣很多時候都像是質問,帶著咄咄逼人一般的壓力,大概是追捕叛徒審問情報時的習慣。

瀧澤生眨眨眼睛,“銷聲匿跡啊。”

他曾經籌劃了和太宰治的叛逃,知道離開後還需要一道重要工序,以年這個時間單位才能進行的“洗白”。

可惜那個計劃還沒實施就閹割了。

這個理由同樣可以用到現在,“我既然靠詐死脫離組織…怎麼可能還會胡亂走動,等著被熟悉我的你找到並且用處理叛徒的方式殺死嗎?”

不,這句話放在他們之間極為怪異,就像把情感和理智放在一塊摩擦角逐,瀧澤生是沒什麼,但他覺得琴酒可能會一邊恨他恨得牙癢癢一邊還對他無可奈何。

所以他很上道的說,“抱歉,剛剛那句話你就當沒聽到吧,傷口怎麼樣了,還疼嗎?”

琴酒涼涼瞥他一眼,“沒事了。”他緊接著說,“明天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