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亡夫失憶(1 / 2)

薑雯進門,緩緩施了一禮,便見到半年來常以各種恐怖死相,出現在自己噩夢中的人。

時隔半年,再次相見,二人間雖未定相思,但秦澤安也是八抬大轎將薑雯迎入宮的夫婿,他還活著,總歸是令人欣喜的。

且當年秦澤安被刺客從喜宴帶走,薑雯一直覺得是自己嚎那一嗓子害了人,悔恨萬分。

現下再見,人還活著,叫薑雯安心許多。

薑雯行了一禮,搬了張高凳放在床邊,將提來的小粥配菜一一拿出。

殿下臉上無甚表情,薑雯也不敢出聲,展露自己缺陷。

隻將手一伸,示意秦澤安用膳。

薑雯侍候在旁,等了一會兒,即不見殿下出聲,亦不見人用膳。

正疑惑殿下還要婢女喂食不成,對麵秦澤安突然茫然歪頭盯著薑雯出聲詢問:“你是誰?這是哪裡?”

薑雯滿是疑惑看向秦澤安。

才半年不見,好歹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不至於就把自己忘了吧?

秦澤安見人不回答,再問出聲:“我是誰?這是哪裡?”

這個問法一出,薑雯便明了哪裡出了問題。

薑雯思慮半晌,無奈出聲:“你是當朝太子秦澤安,我是你夫人,太子妃薑雯,這裡是京都十裡外的清明寺,殿下請稍候一會兒,妾身去去就回。”

話說完,薑雯也顧不得秦澤安聽見自己難聽嗓音會作何想,急急出門去,將要下山的六福公公和嚴太醫攔下。

“六福公公,六福公公,嚴太醫,請稍侯,”薑雯小跑而來,見著還未走多遠的兩道身影忙喚下。

六福公公與嚴太醫回身行禮,“見過太子妃,太子妃可是有什麼吩咐?”

薑雯喘勻了氣,急問道:“嚴太醫,殿下可是磕著頭了?怎的什麼也不記得。”

被問話的嚴太醫一臉懵,但擔心殿下此般行事另有考量,立馬害怕自己臉上露了情緒,迅速低下了頭,瞧向六福公公。

這是什麼情況?求快快支招!

六福公公見嚴太醫招架不住,立馬出頭行禮,順著薑雯的話往下說:“太子妃,殿下如今是何模樣,太子妃也瞧見了,此事若傳出必再引朝廷動蕩,現下殿下恐也處理不了那些事,還望太子妃能讓殿下留在寺中,暫照料一二,待殿下轉好,再回東宮也不遲。”

薑雯愣在當場,薑雯還以為六福公公是要回宮將事情告知陛下,等宮中派人來迎太子殿下回宮,未想六福公公竟將人推給自己!

嚴太醫突然瞥見太子妃身後,跟過來手持短刃明顯聽完全程的太子殿下,隻覺喉嚨發澀。

怕是要目睹太子妃慘死的場麵了!

才這般想,就見殿下迅速轉手將短刃入鞘,塞進袖口,綻露出一個柔和的淺笑。

嚴太醫嘴角抽了抽,覺得殿下不是失憶了,而是失心瘋了。

下一刻,瞧見嚴太醫眼神不對,故而轉頭的薑雯,便見秦澤安隻著一身白色裡衣,於寒風蕭瑟中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身後。

薑雯被身後突然出現個人嚇得倒退兩步,但在秦澤安柔和淺笑的神態中漸漸放緩,“殿下怎的出來了?”

“他們是誰?”秦澤安指向六福二人,目光卻依舊跟隨在薑雯身上。

秦澤安鬨這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殿下想佯裝失憶,留在清明寺的想法。

二人隻得跟著演戲。

六福公公擦了擦額頭虛汗,行禮回道:“回殿下,奴才六福。”

嚴太醫連忙跟著行禮,“回殿下,臣乃宮中太醫,嚴三水。”

秦澤安身上白色裡衣迅速被鮮紅暈染,薑雯驚呼一聲,隻覺秦澤安在寒風中搖搖欲墜,忙奔過去,將人扶住。

嚴太醫見式不妙,正要上前,被旁邊的六福公公一把攔住。

嚴太醫不解回望,就見六福公公眨巴了兩下眼,朝前麵的殿下與太子妃這對小夫妻瞟去,而後沉默不語,隻眼波流轉間,潛藏吃瓜深意。

見著前麵大半個身子靠在太子妃身上的殿下,嚴太醫了然點頭,二人相視而笑,嚴太醫默默退回原處。

薑雯賣力扶穩秦澤安,因著力氣小,隻能讓人依靠在自己身上才能勉強支撐住,薑雯擔憂的抬眼去瞧秦澤安麵色,隻怕這人要暈過去。

恍然間,與秦澤安對視上。

薑雯渾身一僵。

過去隻覺秦澤安身為太子,才華橫溢體恤百姓,威嚴且喜怒不形於色,雖是位值得期盼的好太子,卻難免令人難以接近。

即便薑雯身為他的太子妃,也從未與他相交。他仿佛那畫上仙,不被凡人所擾,隻專注自己的事,連娶自己亦是因皇帝陛下指婚,自己為太尉嫡女的身份。

可今日見秦澤安雙眉疼的輕微黛起,如墨雙眼泛起微光,眼中隻注視著自己,恍若在看救命稻草,全身心依賴於自己。竟惹薑雯生出無限憐意。

“你身體這般,怎的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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