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鴻門(1 / 2)

從紅樓出來,蓮玉荇和賀沅安便直接回了客棧,剛進門,賀沅安身邊的侍從就上前來。

侍從:“殿下、蓮姑娘,方才莊府的管家來送帖子,邀請兩位去莊府參加宴會。”

賀沅安接過帖子,莊塵在私宅設宴款待,言辭懇切,讓他們一定要去。

昨日還是那般膽戰心驚的狼狽模樣,今日就按耐不住送來了請帖。

賀沅安一時無言,把請帖遞給了蓮玉荇,“蓮姑娘以為如何?”

蓮玉荇有點擔心是不是昨日探私宅一事做得太過激進,才讓莊塵如此急不可耐,有所動作。

聽到賀沅安叫她,蓮玉荇才回過神,“莊塵看起來比我們還急,不去倒是白費了他的這番心思。”

她倒是要看看莊塵準備耍什麼花招。

他們在淮安耗的時間已經夠久了,趁這個機會,說不定能找到交易賬本,抓莊塵一個人贓並獲。

賀沅安吩咐侍從備了一份厚禮,先行送去了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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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府五裡外宅子處,大門緊閉,院子裡一棵大榕樹遮天蔽日,房間裡隱約傳出說話聲,人影被燭光投射到窗戶紙上。

“主子,莊塵散值之後就回了私宅,現下正設宴款待賓客,屬下盯了好一會兒,沒什麼異常。”十九說。

那日鹽鋪掌櫃自裁之後,賀硯隨順藤摸瓜,查了鹽鋪的賬本,找到了掌櫃背後之人——淮安縣令莊塵。

十九在莊家附近找了個沒人的宅子,一行人便在這裡監視著莊家的動態。

賀硯隨“嗯”了一聲,坐在座椅上,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扶手,突然開口:“賀沅安在哪兒?”

“回主子,景王殿下接了請帖,和蓮姑娘一起赴莊府的宴會了。”十九拱手道。

賀硯隨沒說話,把先前的密信悉數投入火爐中。

他以為徐家寨的土匪全部死在牢裡,以蓮玉荇的性子會知難而退,和楚元琅一起退回平城,安穩度日。

而不是留在淮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坦然接收了莊府的請帖。

賀硯隨一下子心裡悶痛,忽地抬手捂住了心口,動作間拂落了桌麵的硯台,砸在地上,似乎又砸在了心上。

單薄的衣裳被墨水浸濕,星星點點散開,袖口、領口……甚至是臉上,都沾染上了,看上去頗為淩厲。

竟是為了幫賀沅安拿到私鹽案的證據,連自身安危也不顧了。

喉頭處有血腥上湧,賀硯隨緊咬牙關,把那抹腥甜咽了下去。

十九打了個寒顫,下意識退後了一步,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迎月拉出門外,關上門。

迎月抬眼看他,十分不解:“你把我拉出來乾什麼?主子不是有事要跟我們說嗎?”

“你傻啊。”十九劫後餘生,言談間帶了幾分慶幸:“主子問景王殿下的行蹤,不過是想問蓮姑娘。而聽我說起蓮姑娘,主子便生氣了,大概是那日蓮姑娘和主子劃清界限,賭氣罷了。”

“若我們此刻還在裡麵,遭殃的便是我們了。”

十九揚了揚眉,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慶幸。

迎月若有所思,“說得有道理。”

下一刻轉身進了屋子,果然有物器摔落的聲音。

唉……主子一遇上蓮姑娘,脾氣就控製不住。

十九不忍直視,不懂迎月為什麼要去觸主子的黴頭,不過還是認命地進了房間。

賀硯隨已然平複下來,隻是臉色依舊難看,十九看得心驚膽戰,忽然賀硯隨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後背瞬間湧上一股寒意。

不過沒有持續多久便移開了,十九鬆了一口氣。

“你們偷偷潛入莊府,伺機而動,勢必要拿到私鹽交易的賬本,下去吧。”賀硯隨冷冷說道。

迎月和十九躬身行禮,退下了。

窗外風聲瑟瑟,賀硯隨站在窗邊,盯著牆上的樹影一動不動,像一尊矗立的雕像,眼睛漸漸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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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玉荇和賀沅安到達莊府之時,宴會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莊塵坐在主位,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管家上前通報,莊塵才大發慈悲施舍了一個眼神給他們,敷衍地拱手,“景王殿下,還有這位姑娘隨便坐吧,我莊某的宴會,沒有那麼多規矩。”

賀沅安眸光微動,選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下了。

蓮玉荇則在賀沅安的對麵就坐,從善如流飲酒作樂。

莊塵旁若無人,喝下舞女遞來的酒,又叼了一個葡萄送進嘴裡,場麵十分淫/亂。

蓮玉荇抬起手,袖子擋住了半張臉,遮住了眼底止不住的鄙夷和不屑。

酒過三巡,莊塵終於意識到他們的存在,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到蓮玉荇的桌前,眼神迷蒙。

“來!我敬你一杯!”莊塵把酒杯往蓮玉荇手上撞,似有似無地碰到了蓮玉荇的手,觸感非常不適。

蓮玉荇下意識移開了手,動作幅度很大,惹得對麵的賀沅安都看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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