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斷絕(1 / 2)

賀沅安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此刻正在書房裡埋頭處理公務。

毛筆在硯台裡沾了沾,賀沅準備繼續寫,卻發現硯台早已乾了,蘸不到墨,自然也寫不出了。

“……”賀沅安愣了片刻,抬眼看向不遠處,被他叫來服侍的女子,百無聊賴一般,有一搭沒一搭地揪著旁邊的翠綠樹葉,好好的樹很快變了一個模樣。

“咳……”賀沅安握著拳,掩唇低聲咳嗽,要是再不阻止,這棵樹怕是保不住了。

眠霜聽到動靜,回過神來,抬腳上前,道:“王爺有何吩咐?”

最近這段時間賀沅安一直稱病告假沒去上朝,不過公務倒是按時處理,還興致勃然地讓眠霜近身伺候。

先前眠霜心有不忿,不滿賀沅安將她一個寧津堂的殺手,當做丫鬟使喚,心想他倒是不怕她抓到機會殺了他!

漸漸地眠霜釋然了,堂主的吩咐是監視賀沅安的一舉一動,近身伺候可以讓她近距離觀察賀沅安,說不定可以探聽到什麼機密。

想通之後,以至於現在眠霜做起這些雜亂的活計來,也算是得心應手。

她時不時將賀沅安的行蹤和探查到的消息傳到寧津堂,詢問自己何時能會到堂中,不過堂中之人隻讓她繼續盯著賀沅安,沒有接下來的指示。

眠霜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不知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賀沅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研磨。”

殺人的活計做不來,就連伺候人也不會,還要等人催促。賀沅安不禁懷疑,寧津堂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將眠霜召進去做殺手。

眠霜心裡罵聲連天,麵上不動聲色,聽話地走上前,不斷地研磨著硯台,動作間發出輕微的響聲,在書房內清晰可聞。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賀沅安端坐在書桌前,眠霜則是站在他的邊上,咫尺之間兩人呼吸交錯,似乎還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不知為何,賀沅安竟然感覺有些不自在,身子也僵硬了幾分,不過沒多久便恢複如常。

賀沅安想,應該是他近來忙於公務,頗覺疲累,應該是這樣。

那今日便早些休息吧。賀沅安在心裡說道,但是鼻尖仍然縈繞著那股香氣。

賀沅安忽地將手中的毛筆扔到桌上,,支著身子往後靠過去,呼吸有些不穩。

眠霜停下手裡的動作,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眼神裡充滿了不解和詢問。

“本王要沐浴,你且先行下去準備。”賀沅安平心靜氣吩咐道。

“……什麼?!”眠霜頓時愕然看向賀沅安,平日裡使喚她做一些粗使活計就罷了,現下竟然還讓她伺候沐浴。

賀沅安淡淡開口:“有什麼問題嗎?不過是讓你給本王準備個洗澡水,便如此糾結,又不是讓你去殺人。”

雖然她連賀沅安自己都殺不掉。

眠霜接收到賀沅安的眼神,喉嚨裡的話落到舌尖,翻轉了幾番,又被眠霜咽了回去。

她眼神複雜,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去做,待會兒賀沅安不會還要讓她寬衣解帶吧?不過她最終還是應下,退下去準備了。

賀沅安眯著眼睛看她離去的背影,突然勾起唇角,偶爾逗弄一下這個不懷好心的殺手,也挺有意思的。

可方才心跳變快,不像是逗弄人的心思。賀沅安眸光沉沉,仿佛是不想承認。

……

臥房裡煙氣嫋嫋,熱氣蒸騰而上,眠霜將最後一桶水倒進浴桶裡,擦了擦額頭的汗。

她繞過屏風,發現賀沅安正在在寬衣,呼吸一滯,不自然地彆開眼,正準備離開,卻被賀沅安叫住。

“本王尚未沐浴,你不在一旁服侍,乾嘛去?”

眠霜忍了又忍,橫眉冷對,咬著牙一字一句往外吐,“賀沅安你彆欺人太甚!”

她有理由懷疑,賀沅安因為玉佩之事,一直對她懷恨在心,處處使喚她解氣。

“這就忍不了了?”賀沅安嗤笑,“既然忍不了還不趕緊收拾收拾滾出景王府,本王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能讓你這麼抓著不放。”

賀沅安動作著褪下外袍,隻留下一件中衣,銳利地眼神如刀子一般刮著眠霜的身體。

眠霜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無比,好在賀沅安沒有再緊抓不放,收回眼神,進了屏風後麵,不一會兒響起水聲。

難道賀沅安已經已經發現她的目的了?眠霜緩了一會兒慢慢平靜下來,賀沅安本就性情變化無常,突然發瘋也是正常的。

若賀沅安真的發現她在監視他,要殺了她,她會在那之前毫不猶豫地逃離景王府。

眠霜給自己吃下一顆定心丸,挪動到屏風後麵候著。

不知道是房間裡悶熱,還是她過分緊張的緣故,眠霜眼前漸漸蒙上了水霧,頭腦昏昏沉沉,意識也不大清楚了。

怎麼回事?

眠霜晃了晃腦袋,清醒了片刻,遲鈍地察覺到由內而外散發的刺骨的寒冷,正一點點蠶食她的意識。

是體內的毒發作了。眠霜腦海裡躥出這麼一句話。

寧津堂的殺手自加入寧津堂,身體內都會被種下特製的毒藥,以防殺手叛變,保證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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